淮策要給唐昭昭雕刻簪子。

他從未雕刻過這種東西,自然要找師傅帶著教習。

他今日所找的師傅,便是當初那個給他雕刻玉海棠的師傅。

……

淮策推門進去。

屋子裡面,擺滿了栩栩如生的玉雕,一個胖乎乎的老頭,正坐在玉屑之中掉眼淚。

雲慶大為吃驚:“老人家這是怎麼了?”

夥計見怪不怪:“貴客不必緊張,瞧見我師父手中的玉雕了嗎?”

雲慶抬眸看過去。

老師傅手中,正拿著一個睡羅漢的精美玉雕。

羅漢的睡中帶笑,黃袈裟層次紋理分明,逼真奪目。

雲慶:“看到了,難不成是玉雕出了問題?”

夥計淡定地搖搖頭:“非也非也,家師是喜極而泣。”

雲慶:“?”

雲慶沒明白。

夥計繼續解釋道:“家師每完成一座玉雕,都會感慨其為世間獨有,為自己能雕刻出這般好的玉雕而流幾滴淚。”

雲慶:“……”

理解,畢竟是大師,總歸會有些常人不理解的怪癖。

……

淮策提前約了這位雕刻大家,不算突然拜訪。

他沒打擾老人家此刻的孤芳自賞,直到後者從自己的情境中走出來,才帶著雲慶上前。

雕刻大師雖不知面前這人的真實身份,但是看面相,看周身氣度,也知道面前這位年輕人也絕非池中物。

他將自己雕刻好的睡羅漢放在桌子上,扶著桌邊慢悠悠站起來。

身上的玉屑伴隨著動作,在空中飛揚。

雕刻大師同淮策垂腰問禮,淮策也以簡單禮節相回。

雕刻大師請淮策坐在他對面。

二人之間隔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滿了雕刻所需工具。

雕刻大師問淮策:“公子打算雕刻何物?”

淮策示意雲慶將手中的紫檀盒子遞給雕刻大師。

清冷的聲音在後者接過紫檀盒子後響起:“欲雕一根簪子。”

雕刻大師開啟盒子,看到裡面純淨到近乎透明的一整塊翡翠,他眼睛瞬間發亮。

跟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一樣,完全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