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剛一睜開,淚水便順著眼角流下來,打在枕頭上,湮出一朵朵淚花。

天才矇矇亮,月亮還沒完全消失。

臥房內光線微弱。

唐昭昭平躺在床榻上,看著床架上掛著的香囊出神。

夢境的後勁太大,她還沒從夢裡的情緒中走出來。

她很久沒有這樣難過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不會再快樂了。

夢裡發生的一切,唐昭昭全部都歷歷在目。

想到淮策迎娶別人的場景,她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

一直哭了半個時辰,唐昭昭逐漸平復心情。

她終於接受了自己就單純的做了個夢實際上啥也沒發生的事實。

唐昭昭長呼一口氣,這才敢細細回想夢境的內容。

夢裡,能夠緩解她承受的傷痛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她熟悉的廢物皇帝,另外一個,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新面孔,年輕太醫。

若說因著皇帝年老色衰,唐昭昭才不願意靠近他疏解傷痛。

可是那個年輕太醫的顏值,也算中上等了。

唐昭昭還是不願意為了緩解傷痛,故意靠近那位年輕太醫。

同那位年輕太醫相處時,唐昭昭謹遵男女有別的觀念,循規蹈矩,半點輕浮之舉都不曾有,將禮儀拿捏的死死的。

唐昭昭先前,也就是今日之前,一直以為自己不排斥同淮策親近,是因為淮策能當她的移動奶媽。

若是換一個人能夠緩解她所承受的傷痛,她也會像同淮策相處那樣,同那人相處。

唐昭昭這時才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有些話,有些事,除淮策以外,她好像很難對著他人說出來,也更難做出來。

唐昭昭睜著因為流淚太多而發酸的眼眸看向昨夜淮策待過的窗邊。

心間那團困擾了她一夜的迷霧,似乎也被淚水沖刷消盡。

唐昭昭心頭豁然開朗。

她喜歡淮策。

不是喜歡格桑的那種喜歡,也不是喜歡唐燁的那種喜歡,更不是喜歡二丫和小紅花的那種喜歡。

是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的這種喜歡。

唐昭昭騰地一下坐起身,翻身下床榻,赤著腳跑到美人榻上,將還在睡夢中的格桑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