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過午時,菜市場附近便人滿為患,裡三層外三層地將行刑場圍了起來。

淮策坐在斜對面的酒樓靠窗位置。

熱茶擺開一道虛無縹緲的霧,霧氣下,看不清淮策的神色。

永安侯早早地得罪了大半個京城,一倒臺誰都出來踩一腳。

景安伯卻不同,雖說是個不起眼的伯爺,可這位伯爺八面玲瓏,連外敵都能聯絡上,可見關係網極其龐大。

此刻,行刑場附近藏著一大批禁衛軍,為的就是怕有人突然闖出來劫法場。

不止是皇帝的人,淮策的人,也藏在人群中。

淮策正低頭思索著事情,突然聞到一陣熟悉的清甜香氣。

抬眼,自己面前便多了張言笑晏晏的臉。

唐昭昭正彎著腰,歪著腦袋,看向淮策:“真的是你呀!”

她指了指淮策對面的位置,問道:“你還約了其他人嗎?”

淮策給唐昭昭添了一杯茶,淡聲開口:“坐。”

唐昭昭才落座,樓下便傳來一陣喧譁聲。

唐昭昭側頭往窗外看去。

景安伯同其子曹雲南穿一身破爛不堪的囚衣,在官兵的催促下,走上行刑臺。

昔日風光體面的老伯爺,如今盡顯老態龍鍾。

跟在他身後的曹雲南,被押著跪在地上後,悄聲同自己的爹講話。

“爹,我在獄中之時,暗中讓我的朋友們花銀子僱了一批劫法場的殺手。”

景安伯心頭突然一顫。

實不相瞞,他的人也暗中安排了人手來劫法場。

雖說不能將全府的人救下來,但將他和這不成器的兒子救走,還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原本,他對自己周密的劫法場計劃非常有信心。

可如今,自己這位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嫡子摻和進來。

景安伯突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低聲問道:“府邸都被抄了,你哪來的銀子?!”

曹雲南道:“我當初還在錦靴裡藏了一萬兩銀票。”

景安伯氣得腎疼。

一萬兩銀票就想僱人劫法場?

他以為是在玩過家家嗎!

景安伯不想再同這傻子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