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反應過快,差一點,頭頂上的那支箭,就釘進她腦門裡了。

……

唐昭昭還沒從半隻腳踏進死亡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也就沒有注意到,射進來的那批讓人毫無招架之力的箭羽,在某一時刻,減少了。

倏然間,被蕭明璋關閉的那扇殿門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掀開。

牢固的殿門直接被掀飛了一個,令一扇要掉不掉地掛在上面。

淮策一襲銀白色錦衣,面如冷霜,眼眸如同萬年寒冰,看一眼,便是瞬間永凍。

濃烈的血腥氣從外面湧進來,淮策修長白皙的右手上還往下低著血。

他站在殘破的殿門口,初春的暖光擋在他身後,淺淡的光暈似有似無。

聖潔的光明和來自地獄的黑暗在他身上毫無排斥地洽存著。

殿門大開之時,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視線。

就連還沒來得及走的晉王都忍不住低聲喊出來:“國師?”

淮策無視殿內其餘人的視線,快速環視一圈,發現了藏在金身後,還盯著頭頂那支箭羽發呆的人。

他抬腳走過去。

……

面前突然被黑暗籠罩,唐昭昭才回過神。

抬眼便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

唐昭昭眨了眨眼睛,沙啞著嗓音,不可置信開口:“淮策?”

沒被嚇傻,還認得人。

淮策薄唇緊抿,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他視線上移,蹙了蹙眉,伸出手,將唐昭昭頭頂上礙事的黑羽箭拔下來。

滿手的鮮血映入唐昭昭眼中,她心一提:“你受傷了?”

淮策將箭隨手扔到一旁,看著手上的血,嫌惡開口:“別人的血。”

方才只顧著殺人,沒注意手上沾染了血。

現在被唐昭昭提起來,他才覺得噁心。

“噢,那就好。”唐昭昭提起的心放下去,從自己袖袋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淮策,“要擦擦嗎?”

淮策自然地以為唐昭昭要給他擦,將沾了血的手伸過去。

一人伸著手帕,一身伸著手。

誰也沒動。

最後,還是淮策沒忍住,先開了口:“愣著做什麼?”

唐昭昭看著他的手距離手帕只差半寸,稍微抬抬手指便能拿到卻沒有拿,眼底閃過一抹困惑。

她保持著這份困惑,將純白的手帕放到淮策掌心,收回了手。

抬眼示意淮策:給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