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猛的靠近,一字一頓的敲著桌子。“那,秀,清,呢?”

“什麼秀清?”李問一剎那的茫然:“我被警察抓了,她現在可能已經被畫家殺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既然秀清發現了畫家沒死,鑫叔全家又被殺,那就該想到畫家在報復,你們馬上就會沒命,她怎麼會選擇把報紙藏起來,而不是通知你快跑?她不是愛你麼?她怎麼想你死啊。”周瑜冷聲。

話音落下,氣氛驟然變緊。

李問嘴巴微張,傻在那裡了,徹頭徹尾的傻住了。

不光他,兩間屋子內,所有人都傻住了。

一個巨大的邏輯問題出現了,秀清藏起報紙的動作根本不可能。

太違和了,不應該是這樣,絕對不會是這樣。

就這麼一件藏報紙的小事,根本沒有其他事件來的激烈,所有人就聽了一嘴,都沒太關注就忽略了。

但就是它,卻偏偏拉崩了整個故事邏輯。

秀清的人設崩塌了,愛情崩塌了,李問試圖回港的動機崩塌了,被抓的動機崩塌了.

全塌了。

周瑜拿起鴛鴦喝著,享受著這一刻房間裡的安寧,只有幾個人急促的呼吸聲,很好猜,想必他們的大腦已經當機。

周瑜相當善良,也就不指望等他們想通。

於是說道:“一個編造的故事,想要騙人,能做到最真的地步,就是九真一假,就像他們這些聽的人一樣,用真實去覆蓋那一點點不符合邏輯的地方,強行說服自己。”

周瑜走向何蔚藍:“心理學上有一種行為叫做代入,比如看電影代入男主角,比如代入主人公,其中代入感最強的一種方式,就是用第一人稱,就是說視野鎖定主人公,主人公看到什麼,代入的人就看到什麼,其餘的所有人的視野你都看不到。”

“所以當有人用這個方式進行敘述的時候,聽的人就很容易陷在其中,他在敘述中耍賴你也聽不出來,反而還覺得邏輯合理。”

周瑜看了何蔚藍一眼,何蔚藍有些尷尬,感覺腳趾在抓地板。

“不止你一個,聽眾都是。”周瑜微微笑笑,“現在還覺得酒店的血液消失合理麼?”

何蔚藍快速搖頭。

“這,就叫做視覺欺詐!”

周瑜轉身,“你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麼?”

李問面無表情,眼睛卻看向了周瑜。

“你不愛秀清,你也不懂秀清。”周瑜搖搖頭,“是不是很難理解,為什麼我一個從來沒見過秀清的人,敢說這樣的話?”

周瑜不等他回答,嘴角抿起:“雖然秀清這個人物不存在於警方視野,但我相信她存在,因為你沒有必要編出一個沒什麼用處的人來。

比如開槍救你的人完全可以用華姐代替,反正是謊言,編一個華姐暗戀你的故事也很簡單,是不是這樣?”

“所以秀清是真的,她愛你也是真的,她救你和你回了泰國過日子也是真的,這就是九真一假中的真。”

“那什麼是假?”周瑜頓了頓說道:“你愛過秀清是假,你一點都不愛她,甚至你也沒覺得她愛你,你只是覺得她在報答你曾經的救命之恩,這才跟你在一起。

一種熟知的湊合。

所以你很難理解她藏起報紙的真正原因,你代入不了她,這就導致你編故事的時候,視野缺失了一塊。”

“秀清藏起報紙,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報紙上出現了阮文為夫開追悼會的資訊,秀清知道你還想她,但秀清不希望你去找她。”

周瑜雙手撐在桌子上,低頭俯視李問:“愛的多卑微啊,你明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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