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聰默不作聲,接過潤喉糖放回口袋,也將之前被她強行牽著的手抽回來放在腿間。

音樂會大約在兩個小時左右,看完表演會場內的燈光才亮起來,可以供賓客相互交流溝通,如果有事的也可以先行離開。

今日天氣低冷,大部分顧客都走的早。

白嘉雯和幾個熟識的朋友寒暄完,便和廖知庸打了聲招呼也提前離場了。

不過才五點多種,外邊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豆大的雨傾盆而下,風也很大。

一出來,白嘉雯連續打了三個噴嚏,撐著傘往停車場走去。

雨幕之中,一輛黑色的保時捷亮著雙閃,雨刷器不斷刷著擋風玻璃上的雨水,白嘉雯望著駕駛座上的男人,踩著高跟鞋走過去。

她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冷漠又帥氣的臉龐:“做什麼?”

“我送你。”

“不必麻煩。”聽著她沙啞的聲音,何聰喉結上下滾動,準備將車窗調回去。

白嘉雯卻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固執地看著男人,“你現在沒辦法開車,我送你回去。”

何聰不悅地看著她:“白嘉雯,你到底想幹什麼?”

見他不動,白嘉雯彎腰解開他身上的安全帶,推促他往副駕駛那邊坐:“醫生說溼冷天氣你的腿會痛風,開車很危險,我只想擔心你的安全!”

何聰被他推得沒有辦法,只能把駕駛座的位置讓給她。

在剛才的推搡過程中,白嘉雯身上淋了不少雨水,關上車門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何聰沉默地看著她,輕諷道:“你這樣也不見得多安全。”

白嘉雯把傘丟在後座腳踏板上,不客氣地扯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頭髮和衣服上的水跡,調整好座椅繫上安全帶:“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家。”

何聰偏過頭,掩藏眼底容易暴露的情緒,語調帶著不屑:“你沒必要這樣。”

“我會盡量幫你治療好腿傷的後遺症。”她堅定的說。

何聰冷笑:“如果治療不好呢?”

他繼父唐海鵬是國外有名的外科專家,連他都沒辦法幫他完全治好後遺症,白嘉雯能有什麼辦法。

白嘉雯夜間鮮少開車,她專注地望著路況,暗啞地說:“治不好的話,只要你腿腳不方便,我由你隨傳隨到。”

何聰還是沒忍住側過臉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白嘉雯,她的側臉其實並不凌厲,小小的下巴,白白嫩嫩的小耳朵,嚴厲跋扈的是那雙強裝囂張的眼睛。

一路沉默,誰也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保時捷停在世貿別墅門口,聽到車鳴聲,管家知道是唐先生回來了,擔心主人沒帶傘,特意舉著雨傘過來接。

只是,他走到駕駛座旁邊,車門久久沒有開啟。

車內,何聰慢條斯理地解開安全帶:“司機今天請假了,要麼你把車子開回去,要麼我叫網約車過來接你。”

車外雨聲碩碩,車內視線雖然昏暗,但依然能看清彼此的輪廓。

白嘉雯轉過頭,“就沒有第三個選項?”

“什麼。”

“比如說今晚我留下來,我可以穿你的襯衫或者睡衣。”

“白嘉雯,你腦子有坑——”何聰的話還沒罵完,眼前一道從駕駛座那邊的陰影壓過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鬆掉的安全帶。

反正白嘉雯半個身子壓向他,雙手抓著他的西裝,吻住了他的唇。

何聰大腦空白了很長一刻,他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大膽。

“白嘉雯!”何聰推開他,不穩的氣息能察覺到他的狼狽,“你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