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吃的熱鬧的很,二房雖然沒有成年男人招待賓客,但村裡人儼然都習慣了。

女眷這邊沒有給李雲娘幾個添堵的,大傢伙吃飽了就嗑著瓜子純聊天,東家長李家短的也說的高興。

沒人想到躲著二房的老宅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是沒人知道啥時候回來的程虎和程山父子。

“程虎,你們爺倆回來的正好。今兒是村裡的大好日子,要是恭賀的話就坐下來喝杯酒。”

族長看見這爺倆不禁皺起眉頭,實在是老宅的人對二房沒安過好心思,讓人不得不妨。

程山拱了拱手,開口道:“族長爺爺,我們今兒確實是來給二丫堂妹送賀禮的,一份二丫堂妹早就想要卻沒能拿到的東西。”

見程山說的有禮,族長再不喜歡這爺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皺了皺眉。

宴席因為這爺倆的到來靜了下來,被點名的程寧並未起身。

如今她是郡主,按照天地君親師的排序,程寧不需要對這些所謂的長輩伏低做小,能揚起嘴角已經是給了面子。

程山眼裡晦澀,卻還是從容的來到程寧面前,朝程寧拱手道:“恭喜堂妹了。”

不走心的恭賀,說是特意來賀喜的也沒人信。

“不知大堂哥送的賀禮是什麼?本郡主倒是有幾分期待了。”程寧淡淡的道。

被程寧不尊敬並非一兩回了,程山已經能忍得住,嘆道:“這是斷親書,我與父親已經按了手印。二叔到底傷你們太深,是老程家對不住你們母子幾人,唯有不再羈絆你們才能安心。”

程山就差表演痛心疾首了,這一番話分明是說程寧才是冷血無情之人,而他是怕被程寧報復才不得以斷親。

心裡冷笑,程寧接過斷親書看了一眼,點頭道:“族長與村長皆在,鄉親們也都做了見證。大堂哥……不,程秀才的這份心意我收下了,以茶代酒,祝程秀才前程似錦。”

程寧端起茶杯,象徵性的抿了一口,卻將斷親書仔細的收起來。

一直擔心會被老宅的人一直咬著不放,如今狗皮膏藥自己走了,程寧自然是不會推拒的。

大房的做法讓很多人不解,這不符合大房的性子。

“多謝。”

見程寧毫不客氣的收起來,二房一個個都鬆了口氣,就連同村人也不覺得斷親有什麼不對的,程山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兩個字。

程寧不以為意的起身,掠過程山朝族長走去,含笑道:“族長爺爺,怕是要打擾您的酒興了。這斷親文書的事,不落在族譜上,我心裡沒底。”

程山父子倆還憋著啥損招程寧是不知道,但非得選今天來斷親,分明就是給二房添堵,程寧自然要回敬。

族長臉色黑沉沉的,自然不是對著程寧。

“自然是正事重要,我這個族長沒別的本事,該做的事也不敢耽擱,咱們這就把事整明白了,省的有些人又來添堵!”

族長對程山父子是真的不待見,早就不指望程山能出人頭地。

甚至以程山的性子,族長怕程山日後真的出息了會給村裡招禍。

程山父子倆臉色難看的很,全場就他們兩人站著,這會被所有人盯著,一個個都厭惡的目光和程家的羨慕或討好截然相反。

甚至於有些婦人還大嗓門的討論起這個事,話說的那叫一個難聽,程山氣的都想拂袖離去。

但想到這麼做的目的,程山還是忍著,爺倆黑著臉在族譜上又簽了自己的大名,這才在眾人的奚落中離開。

“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