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臉色不大好看,登門之前已經打聽過程寧的底細,一個鄉下丫頭賺點銀子就敢給他臉色了,這要是放在江南……

就在周管事變臉的瞬間,感覺到一股壓迫感鋪面而來,下意識的朝九山的方向看過去,只覺得背脊發涼,忙又堆上笑臉。

“程姑娘不妨在考慮幾日,我家老爺出價兩萬兩……”

周管事話未說完,程寧便接話道:“兩萬兩金子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你怎麼不去搶啊!一個醬菜方子,當是御筆題字呢?

周管事被嗆得說不下去話,看得出來程寧是真的沒打算賣方子,但他必須得完成這個任務,否則這管事的位置怕是做不踏實了。

重點是,一旦他不再是管事,之前做的那些事就會被查出來,到時候就得吃牢飯。

想到此處,周管事眼中一抹寒光閃過,被程寧和九山看的清楚。

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周管事起身,朝程寧和九山拱手,禮貌的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先不叨擾程姑娘了。價錢的事,還有商量的餘地,程姑娘想清楚後再來找周某也不遲。”

吩咐下人送周管事出去,程寧把玩著杯蓋玩,嘆道:“這年頭,都想用身份壓人,小老百姓想發家致富真難啊!”

九山並未將周管事放在眼中,他敢對程寧動手,那就沒必要活著南下了。

“一個小小的管事,也值得你唉聲嘆氣的?”

九山是真的不看在眼裡,若非不想惹人矚目,這周管家離開二房就該去閻王殿報道了。

白了九山一眼,程寧呵笑道:“我怕他一個管事做啥?不過能張口就兩萬兩買我的方子,怕是那位周老爺背後有人。”

“民不與官鬥,我可沒有靠山能指望,咋能不愁?”

話是這麼說,但九山真的沒看出程寧有多少擔憂。

福寧鎮這小地方距離江南遠著呢,且有銀子能使鬼推磨,那周老爺能花錢走關係,程寧自然也可以破財免災。

真到了那個時候,到底是誰被誰踩下可就不一定了。

“二姑娘,不好了。張夫人出事了!”

鐵嬸兒如今是內管家,主要負責程李氏身邊的事。

大方向則是由樂樂的娘做主,也就是二房真正意義上的管家,大家都稱呼一聲安姨,或者是安管家。

見鐵嬸兒急匆匆的進來,程寧愣了一下才知道她說的是程桃花,張夫人這稱呼讓程寧有些陌生。

“怎麼回事?”程寧起身問道。

“又是那個小寡婦,也不知咋就那麼巧,張夫人去市場買菜,就和小寡婦撞上了,結果那小寡婦見了紅,送醫館之前娃兒就沒了。”

鐵嬸兒語速飛快的道:“我是跟著一道把人送醫館的,又去給張老爺報了個信兒才回來稟報二姑娘的,也不曉得那小寡婦的新男人要咋為難張夫人呢。”

程寧面色發寒,合著她當初促成了那兩人,如今倒是讓他們有機會聯手陷害桃花了。

若不是看在那無辜的小生命份兒上,程寧也不會出手幫了他們一把,現在也不需要再顧忌了。

“我和你一道去,這種事你一個姑娘家出面也不方便。”九山追上程寧,道。

“這擺明了是訛人,就怕桃花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我帶著樂樂先去醫館,九山你幫忙去市場那邊看看有沒有人證、物證,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桃花被人算計,背上人命官司。”

程寧停住腳步,望向九山的神色都是凝重的。

程桃花看著大咧咧的又潑辣,實際上心腸軟著呢。

一旦覺得真的是自己害了那個無辜的胎兒,程桃花這輩子都得被小寡婦兩口子吃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