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子看著布莊裡挑選繡線的程大丫,肥的堪比熊掌的手還不忘拍拍程錦嫿的手背。

被人佔了便宜,程錦嫿的笑容又假了三分,藉著端茶的動作掩飾了厭惡,柔聲道:“錦嫿唸了這麼多年女學,自然是不能做妾的,否則早就是張公子的人了。”

“也是錦嫿心有愧疚,才想送張公子一份念想,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長的不錯的堂妹最適合了,不知張公子可還滿意?”

程錦嫿的視線鎖定在程大丫身上,眼裡的惡毒不加掩飾。

這個張公子一慣好色,偏偏又是家中獨子,更喜歡強搶良家女子為妾。

張家因為這個兒子耗盡了大半家財,如今也不過是個空架子,程錦嫿平時都懶得搭理的。

“還是錦嫿更懂我的心思,這樣的美人兒哪會有人不喜歡呢?”

張公子貪圖美色,但膽子又小,只敢對那些沒有權勢的女子下手,否則程錦嫿也不會在他這裡平安離開。

“我這堂妹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家裡卻有三百畝的田地,聽說陪嫁就有好幾十畝呢。張公子家不是做糧食買賣嗎?倒是好緣分。”

程錦嫿故意這麼說,存心等張公子強搶了程大丫之後,還去給二房添堵。

在程錦嫿看來,即便程寧能賺錢,將來嫁人的時候也不會有多少嫁妝,無非是給小五掙家業呢。

這也是程錦嫿為何一直和一眾公子哥曖昧不清的原因,只有拿到手裡的才是她自己的,否則將來嫁到富貴人家,她的嫁妝還不得寒酸的抬不起頭來?

“的確是好姻緣,就像戲文裡說的那樣,是天作之合啊!”

張公子拍手叫好,竟然迫不及待的就帶人離開,連和程錦嫿打招呼都忘了。

看著張公子那著急的神態,程錦嫿冷笑連連,最後竟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讓人看到非以為她是瘋子不可。

並不知道危險靠近的程大丫,剛剛挑選好繡線,一行人準備回家去。

“呀,三姑娘說要吃燒雞,小少爺的宣紙也用沒了,夫人交代讓一併買回去,大姑娘能在這等奴婢一會嗎?”

今天跟著程大丫出來的是叫喜兒的丫頭,日後便是程大丫的近身丫頭,只是程大丫平時不習慣有丫頭跟著,才沒讓她近身伺候。

“繡線也沒多沉,你還得繞個大彎子才能買全,我自己先回去就行了。”程大丫笑道。

出門的時候喜兒娘是和她說了什麼,但程大丫沒細聽,以為是娘倆有事要說。

二房對下人的要求並不嚴苛,鐵嬸兒辦了幾回事,經常在前院那邊聽差,算是個小管事,而喜兒又是鐵嬸兒的閨女,伺候程大丫自是再適合不過了。

“可二姑娘交代過,主子們出門一定要帶著人的。”喜兒皺眉。

程大丫好笑的指著外頭的太陽道:“你看這日頭,毒的快能把人給烤乾了,街上攏共也沒幾個人。回家也沒多遠的路,你是怕啥?”

“快去吧,家裡快開午飯了,三丫指不定眼巴巴的在大門口等著呢,再把她給曬中暑了,看你娘不收拾你。”

喜兒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覺得程大丫說的有道理,急忙跑出去買東西。

“老闆娘,那匹紅布我也要了,連這些繡線一塊送我家去吧。也不急著用,傍晚再送就成。”

程大丫回身的時候看到了一匹適合做嫁衣的紅布,打算買回去送給香草,讓她自己做套嫁衣穿。

也是臨時想起來這茬的,農家嫁女能穿新嫁衣的可不多,多是紅蓋頭能扯塊紅布。

付了銀錢,程大丫打傘踏上回家的路,並未注意到巷子口有人在盯著她,那眼神說是色中餓狼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