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吳氏一直幫著做香胰子的初步步驟,還兼做串珠子的手工活,而程樹兄弟則是在幫忙照料荒地的莊稼。

好幾百畝的地,都是三房的兄弟每日去看顧,怕有人會禍害了,也要補苗,忙的恨不能有分身,好多賺一份工錢。

“二丫,你聽說了嗎?你爺僱人種地了,你奶還不願意給銀子,把你爺給氣的,直接撂下話,不給工錢的話,人家把種子摳出來他可攔不住,你奶這才罵罵咧咧的付了錢。”

“要不是那幾戶人家的地實在太少,家裡人口又多,秋收的時候怕是給銀子都不願幫忙呢。”

今日程桃花要來拿珠子,便坐著村長家的牛車來鎮上,看到程寧便迫不及待的要分享這個訊息。

“春耕不是都過去快一個月了嗎?”

摸摸身上的春衫,程寧確定她沒有記錯日子。

“你奶摳啊,家裡每人幹活,也沒有換工。你爺說要租村長家的牛,你奶又捨不得花銀錢。這眼看著都快入夏了,就你爺和你三叔兩個人才中了十來畝地,等別人家秋收他們也幹不完。”

“也不知你爺是咋想通的,沒和你奶說就直接找了幾戶人家幹活,要不然你奶能答應才怪呢。”

程桃花一向善惡分明,對程老太太那樣的人打心裡厭惡,偏偏對方佔著個長輩的身份,要不是程寧態度分明,她都不好和誰表現出自己樂得見老宅的人倒黴。

程寧點頭,程老頭這也是被逼急了,寧願花點工錢也不想糟蹋了土地。

朝廷是按照地契收糧稅,種不種都要交稅。

這也是為啥有些地方鬧災,老百姓寧可變成流民也要背井離鄉的原因。

交不起稅,要麼給銀子,要麼充兵役或者勞役,那都是要命的事。

“我三嬸這回是真的硬氣了,都這樣了也沒去幫忙,我還以為她撐不了多久呢。”程寧道。

公公在地裡沒日沒夜的幹活,做兒媳婦的卻不幫一把,也會有人嚼舌頭的。

“你三嬸還真跟我說過一回,她不想自己種出來的糧食,供毀了三花的那家子人。二花那回做的事,徹底的寒了你三嬸的心了。”程桃花嘆道。

“要是我三嬸早點有這個覺悟,興許三花就不會受傷了。算了,不說他們了,我把這次的工錢給你結了,再給你拿些珠子和繡線去,賺銀子才是最重要的。”

程寧無意去摻和老宅和三房的事,頓了下又道:“桃花,你和家裡人幫我留意一下老宅那邊的事。尤其是你爺爺在作坊那邊,多幫我暗中留意一下。”

“石頭要是有空,也可以去盯著些,我給他付工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程寧現在不得不提防老宅的人搞啥么蛾子。

尤其是程王氏幾次吃虧,因為程二花的事也會和二房不死不休。

“對了,你五叔年前的婚事不是黃了嗎?聽說又相看了一門親事,那頭還是個村長的閨女呢。我就奇怪了,這年頭給閨女說親都不打聽一下嗎?”

“不說你五叔啥樣人,就衝大房還在一起過,嫁過去就是火坑啊!”

程桃花疑惑的道,程寧卻是聽出了門道。

沒有任何許諾,一個村長的閨女絕不可能嫁給程家老五那種年紀大,還有點小賭毛病的人。

“確定定下了嗎?”程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