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程老二去戰場上這麼些年,估摸著白骨都化成灰了,就留下這麼幾個血脈,這下怕是都保不住嘍!”

“那老二媳婦也是可憐,一個人拉著這一幫孩子,男人和大兒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了,現在又沒了個能幫她一把的二閨女,這是眼看著都能嫁人了的歲數了。”

耳邊嘈雜的聲音吵得腦仁疼,睡夢中的程寧不由得揉了揉腦袋。

“二姐你快起來啊,三丫不餓了,不吃魚了!”

“以後三丫看著弟弟,二姐打三丫,三丫也不哭了!嗚嗚……二姐你不要嚇三丫,三丫害怕!”

想要扯被子的程寧,還以為是夢魘了才冷的不能動彈,卻被一雙溫暖卻又長了繭子的小手抓著手臂搖晃,剌的她手臂火辣辣的疼著。

大概是昨晚喝酒喝的太多,肚子脹得慌,被這麼一搖晃,有水從嘴角溢位,緊接著程寧虛弱的咳嗽起來。

“這是老天開眼啊,二丫竟然沒事了,大傢伙快來搭把手,把二丫提起來空空水。”

原本同情的村婦們,見程寧有活著的跡象,忙都上前去幫忙,骨子裡都是良善的,根本不會想到他們口中的二丫已經換芯兒了。

被兩個身子骨壯實的婦人提著腳拎起來,瘦弱的程寧哇哇的把一肚子水都吐了出來,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只見面前一雙雙沾著泥土的布鞋,有的腳指頭快露出來了,大多是打著補丁的。

一個哭的眼睛都腫了的小丫頭,面黃肌肉的像是難民,此刻正抬手抹著眼淚鼻涕,緊張的問道:“二姐你活過來了?不會死了是不是?”

“我……嘶!”

程寧剛要詢問這是哪裡,腦袋忽然疼的厲害,一串串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腦海中,驚的程寧呆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她這是穿越了?

還穿成一個窮的喝涼水填肚子,就連自家人也不待見的窩裡橫的小農女身上!

耳邊不斷傳來說話的聲音,程寧卻沒有回答,被放下來的她腦子還是暈乎乎的,而那份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終於定格了。

原主是不討喜,可她只是想抓幾條魚給一家人打牙祭,卻被人拽到水裡淹死,能對十幾歲的丫頭下手,那人是何等殘忍?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心眼小的下的黑手。

“死丫頭,你咋不淹死了呢!帶著三丫下水摸魚,被人瞅了身子去咱們老程家的閨女還嫁人不?你這災星,老天咋不收了你啊!”

“黑心肝的爛貨,老孃今兒打死你,也省的你見天闖禍,老孃到了地底下沒法跟你爹交代!”

突然一道身影斜衝過來,拽著程寧的頭髮便開揍,手裡的木棒打的啪啪作響,眼睛裡盡是狠意。

這一幕來的太快,周邊的人竟都沒反應過來要去拉一把。

或者有人覺得程老太太說的對,程寧這樣男娃的性子,會連累村裡女娃的親事,是該教訓一番,沒去想程老太太剛才的狠勁兒是想把人給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