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方臉漢子脖間多出了一道紅線。

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臉上還殘留著臨死前猙獰的表情,身體已經轟然倒地。

鮮血順著劍刃滴到地上。

這一鉅變震住了剩下的祁林山匪。

“祁三!”刀疤臉怒氣衝衝,“你做什麼!”

陸臣衣漠然道:“敢動我的人,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刀疤臉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眼:“你,你不是祁三!”

陸臣衣冷冷掀眸:“我有說過,我是嗎?”

他足尖一點,飛身躍向溫瓷被綁著的那棵樹前。長劍一劃,繩子便碎成兩截。

陸臣衣連忙扶住溫瓷,低聲喚道,“瓷瓷,瓷瓷?”

溫瓷掙扎著醒轉,秀氣的眉尖輕蹙,聽出了陸臣衣的聲音:“明昭哥哥。”

那幾個山匪趁機撲了過來,陸臣衣將她帶入懷裡,溫聲道:“乖寶,閉眼。”

溫瓷暈暈乎乎地又合上了眼。

她感覺到陸臣衣帶著她靈活地轉了幾圈,似乎是在躲避敵人的攻擊。

耳邊是風聲,心跳聲,還要慘叫聲——當然,是來自那群匪寇的。

過了片刻,她清醒些了,聲音也停止下來。

“好了嗎?”溫瓷問。

樹林間早已不復最開始的平靜,葉片上盡是森然鮮血。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全是一擊致命。

陸臣衣懷抱著溫瓷站在中間。

長劍映著寒芒,尚有餘溫的血液順著劍身流到了泥土當中。

陸臣衣隨手丟開這把劍。

分明是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他身上長衫沒沾上一點血跡,依舊是優雅的,出塵的,翩然若仙。

陸臣衣低頭將溫瓷按著他的胸膛,輕聲道:“抱緊我,別睜眼。”

輕功運轉,眨眼間就帶著溫瓷出了樹林。

到了安全的地方後,陸臣衣便將兩人的面具摘下——城主府應該已經被夜無帶人查抄了,如今已經沒有需要偽裝的必要。

溫瓷剛睜開眼,只來得及看見一縷白光,少年的吻便急迫地落了下來。

陸臣衣的吻向來是溫柔的,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自持。

但此刻不同。

他勾著她糾纏,像在進行一場艱難的戰役,氣勢洶洶地攻城略地。

狂風驟雨一樣反覆舔咬著,似乎在確認她的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