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勾纏(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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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呸了一口,“這話你當時怎麼不和府尹說?現在你倒來馬後炮了?”
陳芳囁囁的,“你們認識那都護……我們哪裡敢……”
風月那火這下是徑直燎著肝了,那話鋒更加像尖子,直通通往陳芳面門上戳,“怎麼的?欺軟怕硬?瞧著現在陳都護江府尹不在,所以又想來鬧騰?我直白告訴你!你們家成現在這樣,那都是你們咎由自取,好好的浪日子不過,任憑你們心底兒那些邪念肆長,瞧著我們家有油水,就想撈一筆!分一羹。”
風月拊掌一拍,呵了聲,“結果,沒撈著,人還進了牢,你們不去思想著自個兒的錯處,反倒還是這麼把那些屎爛臭的罪名往我們夫人頭上扣,扣了還不止,還要我們夫人大度,哦不對,你還要我們夫人自覺虧心幫襯你?你咋這麼能呢?合著這世間所有的理兒都是你們家的唄,別人都虧,得上你家巴結討這個理?”
也不待陳芳響,風月咋咋呼呼就轉過了頭,朝沈南寶道:“夫人,咱們還是別聽這混不吝說了,把她扽去衙門,管她那些什麼人吶,反正和我們都不相干!”
這話把陳芳駭然慘了,直把頭往地上砸,一聲響似一聲,震得頭上枝葉都在抖動。
“還請夫人幫幫我,只要夫人幫了我,那些話,我會告訴我的官人,還有婆婆,叫他們絕計不會再拿你和那陳都護的事亂說。”
風月聽著,口乾舌燥,一通火鬱結在胸口,卻是再沒力氣發洩了。
畢竟裝睡的人叫不醒。
趙老太太臉也青了,“我先前同你說了那麼多,方才風月也翻來覆去和你說了那麼些,雖然口氣不是那麼好,但也都是實在話,可你呢?你還是捫心認為,就是寶兒乾的,而你人微言輕,胳膊扭不過大腿,只能退而求其次,說著所謂的幫,其實話裡話外都在要挾我們,要我們別昧了良心。那好,我們不昧自己的良心,也不會委屈了自個兒,所以我們不會幫你的,你要覺得實在冤屈,你就自己去投缿筒、撾登鼓聞。”
說了那麼多,受了那麼多耗子啃天似的憋屈,卻依然瞧不見希望,甚至連一點星子都給滅了,陳芳兩眼一抹黑,氣急敗壞地站起身。
“我小姑子就是被你們拿走的!我都說了我們不會計較,更何況放了我家人,只是要你們一句話的事,你們怎麼就這麼狠毒,你們是不是非要我們外甥女死了,你們才安逸!”
風月氣了個仰到,正要啐回去呢,被沈南寶一把拉住,“火是越拱越大的,你要不想明個兒起來嘴上燎泡,就按捺住,同她這樣的置什麼氣呢。”
語氣輕悠悠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聽得陳芳瞬間猙獰了面孔,“是,夫人!我這樣的人入不了你的眼,但也說明了,你的確明白自個兒過得有多優渥,多幸福,那麼,你都這麼無憂,為什麼你還要本來就痛苦的人過得更痛苦呢?”
風月剛剛按捺下火又騰了起來,不過到底聽照著沈南寶,沒吭聲了。
沈南寶呢,雖然被陳芳唾沫星子噴了那麼一陣,但坐在石凳上,卻依然的氣定神閒,事不關己式的揚起那張逸品山水墨筆的臉,連動個嘴都是散漫的,一股子風煙俱靜的況味。
“方才我丫鬟也說了,是你們好好的日子不過,起釁在先。”
見她張口欲言,沈南寶利落的掐斷了她的話鋒,“而你那外甥女!她現在是得要母乳餵養,雖說可以將就著用米糊,可到底缺了點……”
她說得緩慢,卻聲聲刺陳芳的耳。
本來嘛,想著這些人都是大戶人家,定定是不懂窮苦人家是怎樣把小孩養大的,沒想就一句,便被人戳破了。
陳芳攥緊拳,直把眼睛往腳下的石青板上盯。
沈南寶繼續道:“我可以替你張羅張羅一下,問一問附近有沒有有奶.水的乳孃,至於其它的,那都是他們各人的命,我管不了。”
陳芳愕住了眼,“夫人!你怎麼能這樣呢?什麼是他們各人的命,你說得這麼撇脫。但這些事都是因你而起的啊。”
這話把沈南寶逗樂,不過卻懶得跟她辯論這個,只是張著一雙眸色調淡靜地看著她,“我其實一直有話想問你。你為什麼就這麼執著於救他們出來?給他們當了那麼久的牛馬,這恍然一下不當了,不習慣是麼?”
也不管陳芳到底怎麼想,拂一拂袖,只要風月把人請走。
陳芳跟孤魂遊鬼一般,任由著沒好臉的風月送,臨到了門檻,才恍惚回了魂似的,陡然踅過身,看住沈南寶,那一雙眼摻了血絲的,隔老遠都讓人觸目驚心。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沒得選。我也沒你那麼好命,可以過被人伺候的日子,也遇不著你那樣好的官人。所以我才一直納悶,你都這麼好了,為什麼還要和其他小郎君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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