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較勁(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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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兩要的那叫個理直氣壯,聽得風月臉紅脖子粗,張牙舞爪的一身戾氣,「你們可真不要臉得很,都說了人不是我們拿的,卻硬要我們拿,是要我們憑空給你們變出來麼!還有這錢!真真是窮狠窮怕了?逮著個覺得流油的就要嘗一口腥?」
沈南寶卻笑,「我說了,我只趕走了她,不曉得她去了那兒。」
其實起先王婆來鬧時,沈南寶有想過要不要支個人將蕭逸宸找來。
可陳夫人立時搖了頭,「還是別,新昏前最忌諱的就是新婚夫婦見面。」
沈南寶便折了箇中,打發小廝去問蕭逸宸那日後來到底是怎麼樣了。
但都半盞茶的功夫了,人還沒回來,沈南寶總不能這麼幹等著,只能依著她對蕭逸宸的瞭解猜測他絕計不會因這麼個人漏了自己的馬腳。
所以這話她說得算是甚有底氣,也因而又道:「還有,我那日沒有私會,我就是光明正大的見朋友,再則,但凡真要私會,誰青天白日的去個恁麼多人的地兒,這不明擺著叫人看著落話把兒麼?」
這話說得在理。
王婆見人群裡又不少點頭附和,立馬急了,「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別在這裡打諢了,你把我么女到底關哪兒去了!」
沈南寶接得很快,「她自個兒長著腿,我哪能曉得她去哪兒了?」
一壁兒的趙老太太卻驀地一撫掌,恍然大悟式的道:「莫不是同她那個官人走了罷!」
不待王婆響,趙老太太緊緊拉住王婆的手,哀致的道:「你上次不還同我說的麼!那人就是個二五眼的棚頭?我瞧這事就是這種人能幹得出來的,指不定把你么女哄騙走了賣給閒漢了!」
所謂棚頭,是此成日廝混擎鷹、架鷂、賭博等各地的賭徒,而閒漢,那是專事服侍,買物命妓者。
遂趙老太太這麼一說,王婆氣得要昇天,一把掄開趙老太太的手,指著她鼻子怒罵:「作死的東西!你竟這般汙糟我么女的名聲!我今個兒定定要收拾了你!不然我看你都忘了馬王爺幾隻眼了!」
一個巴掌拍過來,混著風颯颯作響,沈南寶又驚又懼,直把趙老太太護在自己身後,自己去擋王婆那氣急敗壞的勢頭。
然而,本以為的巴掌沒有落下來,沈南寶慢慢睜開眼,卻看到一角寬袍在風裡遊蕩,雅緻又金貴。
沈南寶抬起頭,視線慢慢往寬袍主人臉上湊。
是記憶中的模樣,逸品墨筆山水的輪廓,單一眼就
讓人覺得風煙俱淨。
沈南寶喃喃道:「陳方彥……」
陳方彥眼梢微微一斜,將她上下打量了個來回,「沒被傷到罷?」
沈南寶點了點頭,剛剛緊繃的弦霎然鬆了。
王婆卻在陳方彥的桎梏裡,扭曲了臉,那尖子似的喉嚨個殺豬一般,直刮人耳朵,「沒天理,沒王法了!竟然欺負我這麼個老人家!」
陳方彥生得一副君子模樣,笑得淡雅,說出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光欺負人罷了,更沒王法的你還沒見過吶,老人家。」
王婆一怔,對上陳方彥的眼,廊下的燈火照不過來,映得那雙目跟剔骨彎刀似的,能剖開人的肉皮兒,直擊人的心肝。
王婆不由哆嗦了一下。
陳方彥擎著王婆的手,哪裡感受不到她的害怕,幽幽扯了嘴,笑得溫文爾雅又邪肆放蕩,「方才在外頭看王婆你一肚子的話呢,怎麼現在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王婆死鴨子嘴硬,怕是怕,卻還要爭一口氣,「你放開我,你把我弄疼了!」
又一眼劃到沈南寶臉上,開霧睹天似的道:「我曉得你是誰了!你就是這小娘子的女幹夫罷!」
不待人響,王婆扯了嗓子大喊:「各位鄉親們,你們看吶!我沒說錯罷!這就是那個小娘子的女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