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閉著眼,細小的一點感受都放大了,他的每一個舉動都像鼓槌,在她的心上、她的身上,密密的、愉悅的擊打著,促使著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兒。

胳膊還帶著被子裡的餘溫,貼在他的頸子上,就跟火上澆了一層油,激得他放在背上的手猛地一落,落在她的腰肢上,使勁一握。

他太熱了,掌心更是燙得嚇人,薄薄一層裡衣根本擋不住,就這麼燒在了她的身上,燒得她渾身滾燙,呼吸也燙了起來,撲在他的臉上,愈發叫他氣咻咻不止,手上更使勁,摟著她的腰肢便往自己懷裡帶。

那架勢恨不得要把她嵌進自己身子裡去。

她只覺得掉進了逼仄的兜子裡,哪兒哪兒都束縛著,可是,又那麼的叫人甘之如飴,那麼的叫人沉溺,所以她也情不自禁地湊上去,努力把自己嵌進他生命裡去。

他被她這舉動鼓舞了,在那個半夢半醒,昏昏醉醉的瞬間,他陡然放開了唇,咬住她的耳朵。

沈南寶只覺得自己彷彿鵠立在水畔,心忍不住的一陣陣悸動,又忍不住的一陣陣盪漾。

她不禁吟娥。

小小的一聲,輕微的一聲,他聽見,呼吸更急了起來,那裡也出劍了,正正抵著她的小腹,直挺挺,硬邦邦,分外讓人感受深刻。

殺雞抹脖子式的,沈南寶戛然住了聲音,什麼情迷意亂,什麼旖旎夢啊,全部被這一劍斬得乾乾淨淨的!

她忙忙撐離了他,哆哆嗦嗦,結結巴巴地退一步,“不,不是要睡覺麼,這這,快睡罷。”

蕭逸宸也覺得再這麼下去的確不太妥,可是腦子滿滿都是她豐盈唇瓣,剛剛觸及的柔軟,他不自禁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沈南寶慄慄然,“你,你,你把手放開。”

黑夜裡,瞧不清她的神情,但不妨礙他聽出來她言辭間的羞臊,他不禁起了點促狹,握住她的腰便往懷裡帶,“我不。”

沈南寶又不敢亂動,小郎君的劍鋒利無邊,亂動,傷著的只會是自己,遂她只能沒好氣地說:“你這樣,我嚎了,叫府上的人都曉得你是那個樑上君子,半夜偷爬人小娘子的窗。”

蕭逸宸不以為然,甚至還咂咂嘴,“倒是一番不錯的豔名,這樣誰家的小郎君都不敢覬覦你了,你就只會是我的了。”

沈南寶這下是明白了,跟他,是怎麼都說不通的,既如此,還說什麼。

沈南寶雙手撐住他的胸膛,作勢推開他,“滿嘴的謬論,你快點,不然我不理你了。”

這話有力度,蕭逸宸不敢亂造,稍微鬆開了點,不過還是摟著她,“要放開也成,那你且得回答我一句話。”

“什麼話?”

她目光不掩惶惑,月光落在上面,星星點點似的亮,蕭逸宸看得呆了,反應過來,狠狠一聲嗽,“我方才不是說我喜歡你麼?你呢?你喜歡我麼?”

什麼事都做了,就差赤誠相見了。

結果扭過頭來問她喜不喜歡他,不喜歡能這樣?

沈南寶沒好氣,“不喜歡,我回答了,你鬆開我。”

誰料他沉了眼,手上猛地使勁,死死地把她桎梏在了懷裡,“你不喜歡啊,那你不喜歡,我定定要抱嚴實了,可不得讓你跑了,我這點小心臟可受不了你跟別人跑了。”

這人!

這不是明擺著讓她說她喜歡他麼!

可是呢,就是這麼一點點小小的心思,小孩兒一樣的性子,直叫她歡喜,叫她清楚的體會到他的喜歡。

不同於陳方彥的,他是赤誠的,熱烈的,明明白白的喜歡。

她心頭泛起甜來,蜜糖罐子打翻那種。

蕭逸宸抬起眼簾時,正正撞上她這樣的笑,心口驀地一窒,就聽她道:“喜歡,最喜歡你了。”

那聲口甜脆的,巨浪似的,一下一下拍上蕭逸宸的腦,他只覺得渾身的血都逆流了,也不周章了起來,甚至都不敢直視她了。

於是手一撳,將她撳在自己的胸膛上,緊緊的貼住了,“那,那快睡罷睡罷。我明兒還有場惡仗要打呢。”

睡怎麼可能睡得著。

心尖人就在身旁,即便她不是話多的人,闊別這麼些天,她也有好多話想同他說,更何況,他剛剛那麼促弄她。

她也要好好促弄回來啊。

遂她伏在他的身上,指尖一圈一圈地在他胸膛上畫,“你現在這樣……能睡得著麼?”

她剛剛說完,他身子猛地一側,直龍通地壓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