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離辭慢(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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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寶怔了一怔,恍惚自己聽錯了,“二貫?”
貨郎這時有些掛不住笑了,虛著一雙眼直往蕭逸宸覷。
蕭逸宸這時倒大方了起來,直剌剌從囊中掏出一錠銀,響噹噹地叩在了攤上。
聽得貨郎身軀猛地一震,立馬喜笑顏開,將銀錠納進了掌心,“誒,客官稍等。”便俯下身,從撲滿裡踅摸著找零頭。
早年的崢嶸歲月,讓蕭逸宸曉得什麼一文錢能攥出水來的感受,所以他並不是那種花起錢來,手面大得驚人的人。
但這般的小錢,他也不是很在意。
不過這人想坑他們在先,他再不計較,倒真成了冤大頭。
只是那貨郎左翻右翻,叮鈴啷噹的一陣兒,沒翻出來個所以然,倒把蕭逸宸翻得不耐煩了,“明兒自個兒到郡王府找補去。”
郡王府。
三個字,跟兜頭一棒,砸得貨郎臉都白了!
所以。
他剛剛是差點訛上……殿前司的指揮使!
那個大名鼎鼎的羅剎娑?
貨郎猛打一個激靈,顫顫巍巍抬起方才的銀錠,捧到頭頂,“大,大……”
蕭逸宸卻懶得聽他什麼話,牽了沈南寶就走。
那燙心的感覺又順著貼合的指縫傳來了,沈南寶哆哆嗦嗦要掙開。
蕭逸宸卻不放,扽了扽,把她扽近了自己一步,“本來這兒人多又搶攘,不妨等下擠散了,別說我找你是大海撈針,萬一你又碰著什麼飛賊?什麼閒漢?到時候你叫我怎麼辦?”
這下輪到沈南寶說不出話來了,便任著他牽著往前走。
走走拐拐,等停下來時,沈南寶抬起眼,便見到陽刻的幾個字‘白兔搗藥鋪’,髹著雞油黃色,襯在蘇芳的牌匾上,格外的醒目。
末了附上拿著杵往臼裡舂搗藥材的白兔兒,兩傍楹聯與之呼應:
認門前白兔兒為記。
趙氏家岐黃術行首。
沈南寶先是由衷道:“這幌子倒是打得有趣兒,將自個兒家的藥鋪比作白兔兒。”
後反應過來,怔了一怔,看向蕭逸宸,“你帶我來這兒作什麼?“
蕭逸宸只管盯著她額頭笑,“還真是不要臉了?”
又道:“還是說沒你說得那麼疼?”
這話撂下,就是真不疼,那也得捂著額頭喊疼,沈南寶因而進了藥鋪。
像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外頭吵任你吵、鬧任你鬧,裡頭自是一味的冷冷清清,唯一一點的聲兒,就是掛在通臂柱上的蠟燭,嗶嗶剝剝的響徹著,熾烈烈的燃燒著。
壁燈上淌下來烏油油的蠟淚,淋淋漓漓在柱上,晃眼看去像一塊塊斑駁又鮮異的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