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戰力評估分析!”

“父皇請看,當今匈奴分為三大部族,東胡以戰士身體強壯,戰力勇武冠絕全境,而月氏則以物產豐富,財力雄厚,在西邊分庭抗禮。”

十一的聲音青澀卻顯得極為堅定,見嬴政與李斯都跟上了自己的思路,便繼續說道:

“可如有一日,中間的攣鞮氏吞併了其他兩族,既得東胡的勇猛戰力,又得月氏來充盈府庫,那時再加上從我大秦換來的鐵器,這樣一隻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大秦能打得過麼?

就算我老秦人不怕死戰,可又能耗得起麼?”

“就憑他們?殿下莫要忘了,攣鞮氏可是三族中實力最弱的那個,他們怎麼可能吞併其他兩族!”李斯皺著眉頭,覺得這位十一皇子是不是多慮了。

然而,十一隻用了一句話,便叫李斯啞口無言。

“弱?當年我大秦篳路藍縷,窮山惡水,當世六國,哪一個不比我兵強馬壯,哪一個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敢問丞相,如今六國安在?”

“這……”李斯只覺得後背流出一抹冷汗,不敢言語了。

是啊,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故意示弱。

猶如越王勾踐,臥薪嚐膽。

亦如當年的秦國,默默發育,一朝雪恥,天下俱驚!

難道這個攣鞮氏真有那等野心?

秦十一說完話,宮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嬴政靜靜地看著圖紙,雖未言語,但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誰都明白這位帝國最高決策者,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和你說的馬匹又有什麼關係?”良久,嬴政開口道。

“父皇恐怕還不知道,月氏那邊盛產一種寶馬,身材高大魁梧不說,日夜不停,竟能賓士千里之外,因為身上汗液似血,故被稱為汗血寶馬。”

十一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心虛,因為這些東西書上根本沒有記載,是他從夏弘那邊聽來的。

“我們可用食鹽換取匈奴的馬匹,而且指明非是汗血馬不要。彼時攣鞮偽裝也好,剛需也罷,為了足夠的食鹽,必然都得要向月氏索要寶馬,兩邊勢必因此激起摩擦,我大秦便可坐收漁人之利。”

十一說完,嬴政沉思片刻,語氣玩味道:

“恐怕不止如此吧。”

十一紅著臉點了點頭。

“當然,既然有了汗血馬,我們就可以組建大秦自己的騎兵部隊。

匈奴之所以如腳蘚之疾般讓人難受,無非仗著來去自由。

若有一日,我大秦有了二十萬鐵騎,便可追逐漠北,直搗王庭,到了那時,這北境才可真正太平!”

“精彩!”

聞言,嬴政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血氣翻湧,光是想想那個場面,就讓人熱血沸騰。

他深深看著老十一,沒想到這個兒子竟給他帶來如此巨大的驚喜。

確實,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丞相,老十一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覺得如何?”嬴政開口道。

“殿下所言,直擊要害,微臣欽佩之至!”李斯彎腰拱手,心中卻陡然升起了一抹警惕。

原以為宮中有一個扶蘇,就夠難對付了。

卻沒想到,今日一見,這位十一皇子同樣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