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是,那些蜘蛛只要被擊殺,就會消失在空氣中,以至於當所有蜘蛛都被那對父母和上帝拍死咬死後,他們身邊什麼都沒有,父母兩個和孩子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但他們確認這不是噩夢。

那蜘蛛在他們身上攀爬的觸感如此真實,以至於再重新想起,都會打個冷顫。

“先生,是您的貓麼?謝謝您。”那個高大的父親跟著上帝走回來,向高凡道謝。

“不必客氣,禍好像也是我惹出來的……”高凡嘀咕。

“您說什麼?”那位父親問。

“不,沒事,打擾了。”高凡匆匆站起,拾起自己的素描本,逃命一樣逃開了。

那位父親用古怪的眼神盯著高凡的背影,忽然覺得高凡有點眼熟。

是該眼熟,畢竟高凡的照片是這幾天紐約市報紙的常駐客。

高凡匆匆行走的公路上,像是逃命一樣。

那張用‘扭曲’技巧畫出的素描紙,已經被他撕碎了。

但現在,他忽得又有點後悔。

“我跑什麼啊。”高凡跟自己說,“又沒人知道是我乾的……不,這不是重要,關鍵是,我幹了啥?”

那些突然從空氣中掉落的蜘蛛,那些從粉紅色心心變成的可怕神秘生物,是高凡的畫筆帶來的麼?

素描紙深處那雙駭人的蛛眼,又是哪個惡魔麼?

高凡站在紐約街頭,陷入了疑惑之中。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再試一試。

瞧著高凡又拿出素描本,上帝‘喵’的警惕著叫了一聲,它也意識到高凡正在創造一個危險。

“我就是試試,試試。”高凡喃喃得說。

但畫什麼呢?

高凡望著四周,人來人往,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這還是紐約最繁華的地區,到處都是人,但他不能再畫人了,那可能會帶來災難。

於是高凡抬頭望見那晚霞,便抬筆在素描本上記錄它的形態。

‘扭曲’用來畫生命,‘世界’用來畫環境,這就是目前惡魔派技巧中的兩大應用。

現在,隨著高凡用‘世界’技巧描繪紐約市晚霞的筆觸,天邊那晚霞中,忽得彷彿海面一樣,躍出一隻巨型的鯨魚來,那鯨魚無比之大,又似乎不是鯨魚,因為當它大張其口時,能看得到一根根尖利的雲柱,在它口中根根豎立。

繁忙的紐約街頭,在這個街口,除了畫家外,竟然沒有一個人,有抬頭去觀察天空的閒暇,於是也就只有畫家看到了這奇妙的一幕。

一隻雲鯨,在天空中翱翔。

“我明白眾神的詛咒是什麼了……”高凡盯著天邊的鯨魚樣晚霞說,隨著他的停筆,那巨大鯨魚不再浮現,但如果想讓它消失,還必須得毀掉高凡手中的素描頁才行。

他已經明白,眾神的詛咒就是,他被暴露在眾神的惡意注視下,一旦他動用神秘的技巧,那麼眾神的干涉就會如約而至,那些惡意的目光,讓他所有的繪畫,都會成為神秘入侵的埠。

他畫的愛心會變成蜘蛛。

他畫的雲霞會成為龐然巨獸。

他畫的人類會變成惡魔爪牙。

這就是眾神的詛咒。

系統狀態中,多了一行字:‘眾神凝視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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