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溪用玫瑰水給洗下手就將圍裙給脫去,稍理了理衣裙,就匆匆往外趕。

剛一走進大堂,處在韓樂身旁的男子就轉過身來,沈如溪一見,腦海中即刻浮現出‘州府’二字。

無非其他,只因這人身上所著衣料屬上上乘,而袖口的刺繡手藝在這裡不多見,還有衣上的纈紋,非城裡所能見到的款式。

而這些,她在沈夢蝶的身上見到過。

韓樂見著沈如溪,溫柔道:“謝小娘子邀約,這位是廖...廖...廖四郎,四郎,這位就是酒樓的老闆娘,姓沈。”

沈如溪連忙作揖行禮微笑道:“廖四爺好,菜都已準備妥當,就隨我到上頭坐著去。”

廖詢揹著手點了下頭,就提步而上。

沈如溪雖是迎客,卻不敢多逾矩,只在前頭稍微加快腳步往上,指著那間亮敞的笑說道:“這是今日你們所坐的房間。”

廖詢往裡一走,頻頻點頭,“不錯,是這城裡少見、極致、高雅的佈置。”

“謝廖四爺誇獎。”沈如溪聽這話才緩緩地將肩膀松下,這姓廖的無形中就給人一種自上而下的壓迫感,瞧著年紀應是四十有餘,不知是不是有官位在身。

廖詢揚起衣襬落座,其餘隨行之人方隨著坐下,“上菜吧。”

“好,各位爺,公子請稍等。”沈如溪作揖後小碎步往外退,韓樂緊跟也出了來,“小娘子。”

“韓公子有事?”

“韓某實在是感謝小娘子邀約,府上廚子不知為何突然染了風寒,今日便沒到府上來,若不是小娘子,韓某這會還忙著請廚子。”

沈如溪低聲問道:“這廖四爺可是州府上頭的人?”

“小娘子這邊來,”韓樂示意沈如溪走到角落處,又往四周看了會才繼續說道:“四郎可是州府上頭的青天大老爺,這些天下來逛逛,就連馮縣老爺也不知曉。”

沈如溪連忙將距離給拉開,“韓公子這是想要賴上咱們川溪酒樓?”

“剛才四郎可是對這滿意的很,勞煩小娘子這兩三天多弄點新花樣,事情完後韓家重重有賞。”

沈如溪聽著重重二字,嘴角愈發往上揚,“這賞不賞的,說出來多傷咱倆的情分。”

韓樂沒想到沈如溪竟是個如此不逐利的人,倒是自己粗俗了,“那、”

“銀子,銀子就好,其他書畫花瓶什麼的,往後放放。”

“這...好,好好。”韓樂頓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沈如溪點頭之後就往下走,廖四郎能夠連續來幾天是她這小廟的光榮,且不說能為他們到州府去鋪路,就為這二樓的生意,估計也穩了。

沈如溪將心緒收回,就趕緊到廚房安排上菜,涼拌雪梨花打得是頭陣,緊接便是櫻花水信玄餅,槐花釀排第三。

繼而剛烤好的蓑衣五花肉伴隨著泡菜、蒜瓣、生菜被端到桌上來,沈如溪親自用剪刀剪下一小塊,包好之後遞到廖詢的手上,“四爺嚐嚐。”

廖詢先是後仰遲疑,他可從未見過如此異樣的吃法,可見到韓樂塞入口那副津津有味的模樣,他也大膽地嘗試了一下。

“妙,實屬是妙,沒想到這五花肉呈現出來的層次竟如此豐富,再來再來。”

沈如溪又包了一塊遞過去,微笑道:“這是咱們川溪酒樓二樓的招牌菜,不知廖四爺可否為它取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