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度一直升高並非是平行繭故障的緣故,我猜是戰鬥,是由強者的戰鬥所產生了能量外洩反應。”

——

平行繭內部。

樓鐫的身體變得異常地奇怪,就好像身體已經找不到支撐的骨架一樣,就好像一灘爛泥,但卻能夠發出傲人的笑聲。

“我不得不承認呀,雷丁前輩。”這次,那沙化的身體再次回到了人類的模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確實已經在這個世界找不到任何戰勝你的方式了,你太強大了,甚至可以說是整個生命鏈的頂峰,我在腦海裡無數次的演算過可能擊敗你的方式,但依然找不到答案,而最後的最後,我甚至產生了一絲關於畏懼的求生反應。我不會不敢承認的,因為我也是一名純粹的人類。”樓鐫身上的波導靜謐得像暴風雨來之前的海面。

“那你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麼?我們都已經戰鬥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需要留下一點時間來互相褒獎一下對方嗎?”

雷丁猛然躍入到了空中,在積蓄了波導的同時,以精準絕倫的操氣水準再次對著樓鐫所在的位置發起了——攻鱗。

攻鱗的咆哮聲一陣一陣地在大地激盪,但這次,樓鐫已經全然無懼了。

他的目光澄明,對著靠近的巨龍如視無物,等到嵌合的巨嘴貼近腦門的那一刻,微微張揚的手刀在輕輕一揮中,掀起的沙刃攔腰將迫近的招式完全斬斷。

時間似乎有那麼一刻變慢了,但又好像是雷丁的錯覺。

招式的強度在新生的樓鐫面前似乎已經不再具備將他逼入絕境的能力了,是嗎?

雷丁的內心思索著,剛才的出招也是為了試探樓鐫身上的變化到底有多大。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聽完我接下來想要說的話。”樓鐫依然沒有想要進攻的打算。

“是為了讓我更好的理解你嗎?”雷丁同樣解開了防禦。

“不,我只是想說,想要表達,因為現在可能是我所遇到的最佳機會。”

“嗯?”

“我也是第一次成為一名父親的,很想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給與到他的身上的,但是呢?一切似乎好像另有安排,我無法去幹涉命運,但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我所想到的最好的留給他。就是這份心情,讓我在畏懼的時候選擇以眼下的方式進行戰鬥。”

“眼下的方式?我還不太明白。”

“是的,眼下的方式。當然,作為多年的老朋友,我當然也願意跟你分享,我的孩子已經透過一些手段確認他會在未來患上嚴重的腎病,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立刻帶他去往你的故鄉,那裡有存在能夠編輯他致病基因的醫生。”

“那你還不帶他去嗎?”

“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式,我還是希望他能夠理解疾病對他生活所賦予的意義的,越是珍貴的東西,我越希望他能夠好好珍惜,因此,我現在不會帶他去到你的故鄉的,但是我會為他去到你的故鄉鋪平道路的。”

這話就好像是說給那個處在疲倦階段的少年聽的一樣。

“我會在這裡戰死,而你也會在這裡戰死!這樣你應該算是是瞭解了回到故鄉的夙願了。”樓鐫再次笑道。

“我完全不理解你在說什麼,難道我已經老大跟不上時代了。”雷丁坦言。

“不,你很快就能理解我的意思了,因為,我現在就要用我的身體鑄造完美的能力胚子,當我燃盡了那一刻,就是我夢迴少年的那一刻。我與我的孩子將會永遠共生!”

“必須阻止他!”雷丁意識到了危險。

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不——”樓轍對著那個站在眼前的大人喊道,因為他已經看到他咬開了拇指的小傷口。

這樣的動作,他曾經也在劣質基因展覽館經歷過的。他太熟悉了,太熟悉那個自己所懷念的父親到底在做些什麼。

“現在,我要以你故鄉的戰鬥方式打敗你了,至一之波紋禁錮,解除!”

從心臟位置浮現的沙之圖騰在血液的促發,生成了黑色的紋路一直延伸到了頸動脈的位置,伴隨著心臟的鼓動,原本五官分明的臉龐逐漸變得模糊,沙漏一樣的瞳孔開始發起了倒計時,這一次是樓鐫內心所認定的最終決戰了。

以身體鑄造的胚體在斬獲對手的同時獲取到他的能力,並在生成殘念的那一刻回到兒子的身邊。他一直強迫著自己這樣思考著,隨後滔天的風潮直接將雷丁與樓鐫完全包裹,從遠處看,整個世界樹都在散發著飄零的金光,而那落下的紛飛葉片就好像是在為即將死去的人送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