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丁的心神第一次在無聲中變得混亂,就連身體上的龍化狀態也由啟用的狀態下漸漸消退。

等到他鼓足準備要開啟黃金懷錶的那一刻,那竟然不得不深吸一口氣,以便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白水與炭治崇都無法理解當下發生的一切。

“似乎那個物件對雷丁大人有著特殊的意味一般。”

“不止是特殊的意味吧,我總感覺那就像是得到了來自家人的肯定一樣,那無比激動的心情,讓雷丁大人甚至到不知道如何面對。”

“家人?雷丁大人沒有家人吧。他是在修道院長大的。”

“每個人都有家人的,只是存在的狀態不同罷了。”

“那倒也是。”白水不置可否。

思考在這個時候是沒用的,懷著無比崇高的敬意,雷丁像是完成了朝聖故都的榮光一樣,在滿載的生命光輝中找到了心目中期盼已久的答案。

那微微開合的懷錶上映入的是無比慈愛的笑容,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嬰兒發著緊緊只是看著都會心疼的哭聲,而在另一側,另一名嬰兒則沉沉的睡去,胸上的黃金世界樹葉片掛在脖子上,就跟現在赤裸著上身的自己一模一樣。

空氣正在急速的下降,雨點沒在了兩個大男孩的髮梢。

呆呆杵在原地的雷丁用著輕綿的嗓音詢問道:“這是?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

波幻出來的冰刃再次消失了。

樓轍想象著自己見到母親那時候的心情,也就能理解雷丁眼前的反映了。

“是你的母親,這是你母親所佩戴的懷錶。有人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希望你能夠在眼下的生命狀態下不留任何遺憾。”樓轍以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視角向雷丁闡述著超越時空的真理,在這裡的一切生命最終都會獲得令他們感到美好的事物吧。

“我不理解,他應該可以親自交給我的吧。我的父親母親,乃至——”

雷丁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模樣,一位在沙場中百戰不殆的鐵血男人,僅僅只是因為一塊懷錶就醜態畢露了。

但這種醜態不算是令人憎惡的醜,而是令人動容的美。

超越了生命存在的意義,是至高至真的情感結晶。

“他們已經無法見到你了,這個故事非常的漫長,可能會為樓鐫提供足以恢復傷勢的契機。”樓轍謹慎地提醒道,雖說這樣的話有點多餘,但是他真的想知道,是否所有的物種對於血緣情感的追求都是如此堅定的。

“沒關係,戰鬥的理由也許都已經動搖了呢。”

全身波賦完全褪去,就宛如束手就擒的初級士兵,到了這樣的地步,樓轍當然也願意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交付給本因為知道這段歷史的人。

“雷丁·居奇尼埃,出生於全息世界,跟所有的龍族一樣,在繁衍生命的時候,父親作為基因的供給者必須做出犧牲,稱為生命的父愛,另一方面,母親作為育兒的容器在生產過程中必定難產成為枯萎的母愛。由此龍族在整個全息世界的數量也不算太多,直到你的母親在自己的分娩中誕下了雷丁大人以及你的哥哥尼伯龍 根大人,這樣的局面才有所改觀。”

“所以,我還有一個哥哥對嗎?我的父母親在延續生命的過程中都已經喪命了,哪怕我回到那個所謂的全息世界也無法再次見到畫面中的媽媽對嗎?”雷丁進一步確認著自己所剩不多的人生財富。

但事實是殘酷的,他甚至連回到全息世界的機會也沒有了。

“嗯,理論上是這樣子的。”

“那我的哥哥呢!為什麼我們兩個生存的區域不一致,還有就是我應該可以跟他重逢的吧?”

重逢,那還真是令人覺得美妙的詞彙呀,倘若遊戲的最後雷丁大人的頭上能夠出現時女的標記的話,那麼樓轍還真的想把他帶回去到那樣的時空,看看兩個大漢相擁落淚的畫面呢!

但眼下這一切,真的是無望的。

他搖了搖頭,任由髮梢上低落水珠。

“出生的時候,你是比較羸弱的那一方,在世界樹上的管理者透過他們的手段把你下放到了地面世界了,如此導致的結果就是你跟你哥哥一直處在不同的世界。”

“那你可以帶我去全息世界的吧。你一定是來自全息世界的人!”雷丁像握緊了救命稻草一樣急迫地追問道。

“也不行,這也是我來到這裡的意義。”

“是嗎?”他面帶坦然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