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波羅的亂射之下,無數的子彈透過軌跡的變化,給妮可爾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她的身上也出現了一些鮮紅的傷口,要知道,這種最為不要命的攻擊方式,對於一名講究策略的未人來說,確實是非常棘手。

她在心裡假想過這樣的對局,不管眼下發生的場景如何的慘烈,她都會面無表情地奪走在她工作中增添障礙的人的姓名的,可如今,她的氣息紊亂得不得了,在槍林彈雨中,她打從一開始就覺得這樣得子彈是無法擊中自己的。

而且,她也沒有忽略另外一個敵人,她看起來有些脆弱。

目睹同伴倒下的時候,還會淌下清澈的淚滴。

從這樣的舉措看來,她執行過的任務一定不會太多,在攻堅隊隊員的口中,那是他們最不願意同行的雛鳥。

帶有著所謂的情感,讓一些原本可以快速解決的狀況變得棘手不堪。

眼下,整個車廂擠滿了支援兵,就算一直處在戰鬥的核心地帶,他們也是無法看清剛才發現的一切。

其實,這也正常,連妮可爾都無法察覺的攻擊,他們這些初級戰鬥者又怎麼會有所發現呢。

戰局變得焦灼,除了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的馬波羅以外,一切都在漸變的呼吸節奏中尋找著新的機會。

“怎麼回事,身體是被什麼束縛住了嗎?”抓住對方還未採取行動的空擋,妮可爾不斷地回憶著過往戰鬥的片段。

細密如麻的子彈在車廂中反覆地彈射,她透過波幻捕捉著這些速度極快的物件,但那個女人的氣息卻一直都是平穩的。

她的牙口咬得很緊,並非是因為束縛的原因,而是妮可爾意識到了自己陷入的危機,她不是典型的力量型能力者,在面對這種控制型能力的時候,是無法靠蠻力突圍。

“一定要冷靜,子彈偏射的過程中,除了速度以及方向在不斷變化以外,其實一切都是正常的。”

在冷靜思考一下吧,很快就會找出答案的。

妮可爾的心在如此的境地下進入到了一種無比透徹的境界。

這種是在戰場中多次經歷生死的人才會領悟的東西。

見狀,蘭霜必須把暗夜潛行者形成的影之束進一步強化,如果在這裡被掙脫了的話,那麼一切就都玩完了。

“最後的一擊還是需要你來完成呀,金絲雀!”蘭霜對著地面一動不動馬波羅喊道,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喚起他的意識了,他流的血太多了,意識應該也漸漸薄弱了。

沒有時間在等了,到了現在,如果兩人無法在此刻的狀態下,殺掉妮可爾的話,一切就將到此為止了。

林間的光芒不斷閃爍,偶爾又山豬撞在樹根的聲音。

馬波羅在迷幻的森林中彳亍著,他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但在自己的生命完全燃燒殆盡的那一刻,為了貫串從小信守的騎士道精神,就算是花費了迴光返照的力氣,也有站起來,開上那最颯爽的一槍。

思緒依然在尋求著答案。

妮可爾的身體就算顫抖著,但似乎無法移動半步。

她注視著蘭霜的表明,她還留意著周圍能夠注視到的一切,包括那把重新舉到她眉心的黃金左輪槍。

“冒犯了,女俠,相比於你這種火辣的性格,我還是喜歡那種心地善良的姑娘。”言辭變得愈發的真切,故事的盡頭似乎佔據優勢的人都會在最後奪取他人性命的那一瞬間變得氣度非凡。

可太讓人厭惡了吧。

時間在車廂上方的數字屏上閃動,只是利用了其中的二十五秒吧。

她已經想象出對方到底是如何把她逼到這樣的地步了。

“在你開槍之前,要不聽聽我的遺言。”妮可爾的心放下了下來,她喜歡說話,喜歡跟這些快要完蛋的屍體說話。

“說吧,讓你在這個世界當話癆的機會也剩下不到十秒鐘了。”

“對。希望我能在這幾秒鐘給你留下深刻的影響。”

在能力的作用下,艱難的蘭霜非常希望馬波羅 立刻了解對方,但他的騎士道精神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有點糟糕。

她給予了對方喘息的時間,但沒有辦法,如果一個女人想要在臨死前說點什麼,就算刀架在馬波羅的脖子上,他也是不會拒絕的。

他們打從心裡尊重女性,哪怕這個女性在幾分鐘之前還把他吊在車廂頂部吊錘一通。

“我一開始還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夥伴對我做了什麼,讓我到現在都動彈不得,這種被掠奪自由的恐懼可真是讓我心驚膽顫呀。”

“應該的。你也得展示一下柔弱的一面,這樣子男孩子會覺得你很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