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幕:訣別(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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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大地上已經找不到平整的地方了。
當濃煙散去的時候,在砂蠍面前消失的是一面可以折射光碟機的鏡之門。拱形的邊框裝飾著像冰晶一樣的花邊,戴向安死裡逃生,閃到了距離樓轍四米外的十一點鐘方向。
“已經持續了十五分鐘了吧?他的身體還能受得了嗎?”
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令人心酸,如果這個傢伙還不進入油盡燈枯的局面的話,那麼再過不久,油盡燈枯的就是自己了。
身後浮現過的鏡之門,漸漸隱去。戴向安環顧四周。這次,他生成的波域非常的小,幾乎不到四米的距離。
氣已經所剩不多了。
泛著黃金光澤的砂之鎧甲正在不斷變得黝黑。正如戴向安所猜想的一樣,現在樓轍的手骨就好像被積雪覆蓋的枝椏一般,只需要輕輕用力,便會在頃刻間繃斷。超越肉體極限的能力,跟自身身體所衍生的形式可不一樣。它純粹就是為了破壞,其他的一切它一概不考慮。說白了,這就是另外一種方式的癌細胞罷了。
“小傢伙,在這樣下去的話,別說是拯救了,你都要失去跟她見面的機會了。”
邁開步伐的戴向安反向跑動,工作服已經無法辨認了,露出了裡面的舊工裝背心。勉強用袖口包裹的胳膊,出血的傷口也被波導暫時封閉住了。
一切都還算好的,如果沒有背後蓄勢待發的追兵就更好了。
還沒等心理活動建築完畢,從地面射出的砂蠍讓戴向安的恐懼被猛然間放大。
“映象:八尺琉璃。”
從正面生成的八層鏡牆攔截在樓轍的面前。如果對手選擇繞開這次防禦的話,應該就沒有下一回合的攻防戰了。
這個世界是很微妙的。每一個選擇都決定著一部分人的生死。
但這個世界同時還具備著未知的魅力。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彼此在鬥爭的過程中,熱情高漲。
“男人之間的對戰,就是應該硬碰硬,你說對吧,少年。”合十的雙掌為最後的防禦賭上了一切。
金色的鉗型波導附著在樓轍的右手上,直擊鏡面,第一層炸裂!
“碎得好!”戴向安大聲地叫喊著。
從身旁掠過地風,帶著地面的石子不斷地滾動。粉碎的鏡片花瓣似的飄散。
接下來是,第二,第三,第四片,金色的波導愈發的耀眼,超越一切形式的力量,將遠處僅僅只是站立的老潘德掀翻在地。
僵持不下的戴向安,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喝!”激盪生命之歌的吶喊,席捲整個廣場。那麼接下來——
第七、第八層鏡面也出現了裂縫。
“你贏了——少年!”
在注視著最後一片琉璃鏡面四散紛飛的時候,從瞳孔中看到的蠍鉗已經來到了戴向安的鼻尖了。
陷入力竭狀態的身體已經完全站不穩了,戴向安後退了兩步,在失衡的過程中,憑藉著手臂勉強地撐在了地上,這才沒有完全的倒下。
額角劃過的汗珠滴在了褲腿上,暈成了一朵花。他重新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死局”——他並沒有被擊飛幾百米遠,而是安然無恙地坐在原地。
蠍鉗在鼻尖三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了。被嚇倒的戴向安還未從死神揮舞的鐮刀影子下緩過神來。他的大腦飛速地轉動。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拜葬死囚鎖的限制讓他僥倖逃生,但從目前的情況推斷,自己也許是誤解了。
他把視線移到了少年的身上,少年猶如被生命之矛貫穿一樣定格在了視線中。他看起來非常的痛苦,另外一隻手死死地捂住了心臟的位置。
失去意識的身軀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身體的極限,就在他準備擊潰戴向安的前一秒,在心臟爆炸般的收束後,隨即猝然停止了跳動。
是的。停止了跳動。嘴角吐出的鮮血灑在了沙地以及戴向安的褲腳。
“看來連線心房的主動脈已經無法繼續承受這種遠超正常生命負荷的狀態了。現在他的心臟鼓出的血液就好像潰堤了一樣。在整個內臟大幅度的出血。”
振聾發聵的哀嚎聲產生的音波連續地引爆周圍的地面。
戴向安坐了下來,儘管最終取得了勝利,但卻絲毫沒有一點喜悅。他很想為這個人類男孩做點什麼的。
但是這種以生命為主體預知的代價,就算是醫療科,想要達成逆轉,難度也十分巨大。
“為什麼呢?如果一開始,我們能夠以和平的方式解決當時的問題的話,也不至於走到眼前這樣的地步了。”
現在,覆蓋的氣泡狀鎧甲開始解除了,從波紋禁錮中脫身的男孩變得面目全非。他的視網膜可能已經被灼燒了,茫然的樣子,就宛如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一般。焦黑的雙臂裡,血管以肉眼可見的形式脆化了,身體中的結締組織不出意料的話,也應該大規模的壞死。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能夠拯救得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