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捏著鼻子揮了揮手,外邊的下人就將幾具不成人形的屍體拖了下去。

隨後目光轉向堂下,怒斥道:“這就是下場!”

兩邊隨侍的女使婆子個個噤若寒蟬,縮著脖子不敢抬頭。

跪在堂內的林噙霜更是隻覺得後背發寒,兩腿戰戰。

見狀,盛紘冷哼一聲,面色卻緩和了不少,悠悠開口:“林小娘執掌家事不力,害得衛小娘難產而死,該當重罰。”

說到這裡,盛紘吐了一口氣,又道:

“好在我盛家子自有天佑,大難不死,如今惡奴也已然伏誅。”

“林小娘粗鄙愚鈍,識人不明,罰三月月例,禁足一個月,給我好好反省!”

說到最後一句時卻是色厲內苒,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林噙霜劫後餘生,自是慶幸不已,連忙高呼老爺恩典,自己甘願領罰,一定好好禁足反省云云。

一邊的王若弗坐不住了,剛要開口,卻被盛紘堵住了話頭:“夫人,不早了,為夫明日還要辦公,且早些歇息吧。”

王氏無奈只好作罷,知道如今此事木已成舟,難以置喙了。只是臨走也不忘恨恨地剜了林噙霜一眼,隨後不情不願地低聲咒罵著出門去了。

林噙霜倒也不惱,只是低頭目送盛家男女主人遠去。

見他們一行人走遠,才從地上站起身來,冷笑道:“蠢婦,早晚要你好看!”

一旁跟著的婆子湊上來說道:“還好小娘你聰慧過人,應對得當,如今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林噙霜聞言面露得色,隨即又乍露狠厲顏色,恨恨道:

“那個麵糰死得倒乾淨,就是留下了個小孽種!”

“怎麼回事,郎中不是篤定了她胎大難產,一屍兩命麼?”

婆子趕緊接道:“各種補品流水似地送到她嘴裡,胎兒也確實大,雖耗死了那賤人,誰能想到那小孽種卻活了下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啊。”

林噙霜冷哼道:“哼,算他福大命大。只是這生了下來,說不得就要記在王若弗名下養,以後卻不好擺弄了。”

婆子應道:“是啊,終究是個男丁,與女兒家不同。好在楓哥兒出息,日後定能壓著這小孽種一輩子,小娘你也有享不盡的福氣。”

林噙霜面色轉晴,頗有些傲氣,道:“那是自然,我家長楓乃是狀元之才,又豈是這小孽種能比的?”

婆子忙不迭地做起了應聲蟲:“正是正是……”

一番陰私說罷,兩人也大步邁出大堂。

……

一夜堂審,興師動眾,氣勢洶洶,也不知誰是贏家,誰是輸家。

而另一邊的趙貞還恍然不覺,早就吹著鼻涕泡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