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燁麾下都是騎兵,即使有少量攻城器具,但也有足夠的馱馬揹負,因此行軍速度極快,趕在天黑之前抵達了汴京城外。

三千騎兵急行軍,自然是煙塵飛揚,轟隆隆的馬蹄聲更是隔著老遠就能聽見,吳勇聞訊趕到西城門時,見到來敵的聲勢,頓時大驚失色。

難道訊息外洩了?

吳勇有些發愣,整個汴京不是都被他封鎖住了嗎?這路人馬又是從哪裡來的?

就在他苦苦思索之際,忽然看到城下軍陣中緩緩走出一騎,那人一身禁軍打扮,手裡還高舉著一枚令牌,正大聲朝城上呼喝:

“西郊大營十萬大軍轉瞬即至,爾等叛賊死期將近!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只誅吳勇等首惡,餘者若能戴罪立功,既往不咎……”

“這……,這是榮顯派出去的禁軍!難道榮顯是叛徒?!”吳勇看見盛長楨,整個人都怔住了。

如果連榮顯都叛變了,那兗王的所作所為豈不都成了一場鬧劇?而他吳勇,也和兗王一起成了小丑?

吳勇覺得腦子嗡嗡的,城下盛長楨中氣十足的呼喊,吳勇是一個字也沒聽清,一直到身邊的親信搖晃了他幾下,吳勇才回過神來。

“不,不可能,榮顯不可能叛變!邕王的死和他脫不了干係,他已經回不了頭了,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禁軍,是那個出城的禁軍!”

吳勇這時才把注意力放回城下,想要搜尋那個使詐欺騙了他的禁軍,誓要將他碎屍萬段。

然而就在吳勇失神的這段時間,盛長楨已經發表完了他的戰前演講,施施然地退回了本陣中。

吳勇看向城下時,城下的兵馬已經開始駕起雲梯,準備蟻附攻城了。

一千人分成了四五個方陣,緩緩朝著城牆靠近。另一千人向城頭放箭掩護,還有最後一千人充作預備隊。

……

城下,沈從興滿臉焦急地望著緩緩靠近城牆的佇列,快步走到顧廷燁身旁:“廷燁,你怎麼能這麼硬來?我們手下只有三千人,還都是騎兵,根本不可能攻下汴京城!”

顧廷燁氣定神閒,只顧著眺望城牆上的情況,任沈從興急得團團轉,顧廷燁也不解釋一句。

沈從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邊的盛長楨:“長楨,你快勸勸他吧,咱們只是先鋒,應該等英國公和太子殿下的大軍到了,再一起攻城啊!”

這是顧廷燁和沈從興第一次帶這麼多兵馬,沈從興自然是患得患失,生怕打了敗仗,無顏回去見自己的太子姐夫。

盛長楨瞥了顧廷燁一眼,見他還是無動於衷,無奈之下,只好開口解釋道:

“從興,不要著急,廷燁心中早有成算。你沒發現嗎,咱們的的人都快摸到牆根底下了,城頭上還沒有什麼動靜呢!”

“咦?好像還真是!”

經盛長楨這麼一提醒,沈從興也意識到了此戰的不同尋常之處。

按道理說,有人攻城,守城的人肯定是要拼盡全力阻攔的,以汴京城的防備設施,各種殺器一應俱全,箭矢、床弩、滾石、檑木……怎麼都該招呼上了,又豈會這麼輕易放敵人靠近呢?

沈從興望向遠處,高聳的城牆上仍然是一片死寂,居然就這麼任由顧廷燁麾下靠近了城牆。

眼看連雲梯都快搭好了,城防軍居然還是沒有動靜,連一支箭都沒放。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沈從興冥思苦想,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念頭,脫口而出道:“我明白了,是叛軍內亂了!”

沈從興好像小孩終於做出了一道難題,激動得又蹦又跳,盛長楨看著他這樣子,只好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