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軒。

王若弗和盛紘分坐在屋裡頭,屋內溫暖如春,但氣氛卻極為冷滯。

盛紘是來勸妻子的,他覺得如蘭嫁給文炎敬,並不枉了自家女兒。

而且對文炎敬這個後生,盛紘的確是頗有好感,也很看好他的前程。

“夫人,依我看,你為如蘭看了那麼多人家,就沒有一家比文家更好的。這是如兒的終身大事,你又何必和我嘔氣呢?”

盛紘苦口婆心,耐下性子好生勸說。

王若弗柳眉倒豎,嘴巴跟機關槍似地突突起來:“你還知道這是如兒的終身大事啊?你這個做父親的就是這麼為兒女打算的?

你是那文小子的座師,文家有多窮你不知道?你看看送來的吶些個東西,箱子倒是挺大的,裡頭貨沒多少,一晃起來就哐當哐當地直響!”

“夫人,莫要無理取鬧了!”

盛紘抹了把臉上的口水,想要發作,終究還是忍住了,無奈道:

“那些東西都是吉禮,又不是什麼金銀珠寶,只要規制足了就夠了,裝得那麼滿做什麼?你也是操辦過婚事的,這些難道還能不知道麼?”

“吉禮也有三六九等!”

王若弗當然明白盛紘的意思,但她就是看文家不順眼,非得給他挑出點兒錯來:“總之這文家就不是個好人家!我家如兒又不是沒有人要,何必非要嫁給文炎敬這個窮措大!”

“夫人慎言!文炎敬現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豈能由你肆意謾罵!”

盛紘厲聲斥責,王若弗也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火了,哼唧幾聲就偏過頭去,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盛紘勸說無果,拂袖而去。

First blood !!!(一血!!!)

王若弗得意地喝了口桌上的茶水,準備再去勸勸女兒。

剛準備出門,如蘭自個兒就踩著風火輪進來了,一進門就是痛哭流涕。

“母親,您就允了這樁婚事吧!”

王若弗對女兒這套早就免疫了,悠然自得地撇了撇茶沫子,任她賣力表演,自己全當是空氣。

如蘭哭了半天,觀眾反應是一點沒得到,眼見再哭下去也是白搭,只好收了聲,咬牙切齒地威脅起來:“若不讓嫁給敬哥哥,我就剪了頭髮到廟裡當姑子去!”

“敬哥哥?”

王若弗來了興致,盯著如蘭道:“叫得這麼肉麻,你們已有私情?”

如蘭說漏了嘴,被自家老孃盯得心裡發毛,只好訕訕地笑了笑,立馬捱到王若弗懷裡撒起了嬌,想要轉移話題。

“母親,你一向最疼我了……”

“就因為疼你,對你的終身大事才更要慎重!”

王若弗推開女兒,彷彿渾身散發著慈母的聖潔光芒,“婚姻大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

你給我回去,把你的針線活練好,其他的事用不著你過問,自有我這個做母親的替你操心!”

“母親!”

如蘭還想說幾句什麼,可王若弗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小喜鵲,給我把你家小姐帶回去!”

於是,在王若弗的堅定立場下,如蘭哭哭啼啼地來,罵罵咧咧地走了。

Double kill !!!(雙殺!!!

送走了如蘭,心情舒暢的王若弗又迎來了她的第三位對手。

來的是長柏,即便是見親生母親,他仍是板著那張撲克臉,讓王若弗頭疼不已。

生個兒子像老子,換誰來誰都難受,何況是王若弗這粗直婦人!

闆闆正正地見禮過後,長柏開口了,說話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腔調:“母親,請您成全五妹妹!”

“你也是來當說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