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楨見麻六手下衝來,仍是氣定神閒,不慌不忙。

他吩咐元真照顧好包大,然後看向一眾家將,沉聲道:“這些歹人膽敢襲擊朝廷命官,已是犯了死罪,眾家將不必留手,殺無赦!”

家將們聞聽此言,俱是精神一振,彼此間相視一笑。只要不用留手,眼前這幾個潑皮無賴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些土雞瓦犬罷了。

場外,麻六聽盛長楨報出身份,頓時大驚失色。打死他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公子哥,居然是朝廷命官。

麻六心中不由地大罵張廣利,不摸清楚情況就胡亂下手,這下可是糟了。

但他也明白,此時已是圖窮匕見,退無可退。縱然自己想罷手,對方也不會善罷甘休,雙方再無轉圜餘地。

如今之計,也只有硬著頭皮把眼前之人全部滅口,搜刮財物之後趕緊遠遁他鄉。

只是,麻六看著被包圍眾人的輕鬆眼神,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思索片刻,麻六還是覺得自己多慮了。

自己兄弟們個個都是能打的,平日裡一個人能震懾一條街道的攤位,何等威風,如今又是以多欺少,豈有不成之理。

想到這裡,麻六心中一寬,連聲催促手下上前。他自己也抄了一根鑌鐵長棍,加入戰團。

但局面的發展很快超出了麻六的預料。

他手下的人數優勢並沒有起到絲毫作用,一應攻擊都被盛長楨的家將們輕鬆抵擋,潑皮無賴們見此,頓時士氣大衰。

眨眼間,雙方攻守之勢逆轉。

盛長楨手下家將,都以包為姓,以數字排名,也就是包大包二包三包四包五包六。

這些家將,都是自小跟在包景年身邊習練武藝,各有絕活在身。

包景年曾帶著他們隱姓埋名,偷偷加入北方邊軍之中,在戰場上浴血廝殺,立下許多功勞。

這種生死磨練引起的蛻變,是平日訓練和普通切磋所達不到的。

可以說,每一名家將都是狠角色,令敵人膽寒,令友軍心安。

所以離京之時,包景年才會將這些家將贈予盛長楨,以護衛盛長楨一路安全,這也是包景年與盛長楨之間拳拳的兄弟之情。

家將們也沒有辜負包景年的期望,在包大的帶領下,一路上,鬥毛賊,殺強盜,從不手軟,把盛長楨安全護衛到了如今。

因此,盛長楨和家將們並沒有因為敵眾我寡而生出半分怯意,反而是戰意洶湧,躍躍欲試。

此時為首的包大暫時不能行動,剩下五人就得擔起護衛盛長楨的擔子來。

包二是步戰高手,最善群戰。他從腰間抽出一根鐵索來,一端纏在手上,另一端則朝著對面揮舞,勢大力沉,虎虎生風,令眾宵小不敢靠近。

包三則使的是一把黑色匕首,只見他身法靈動,在對面眾人間來回穿梭,伺機而動。一旦對面露出破綻,包三就立即欺身上前,一擊致命。

包四包五善騎射,此時並無趁手兵器,但他們拳腳功夫同樣不弱,索性就空手以對,仗著精妙的武藝,對面的攻擊根本落不到他們身上,反而被他們奪過棍棒,追著一通好打。

包六並未加入戰團,而是站在倒地的包大身邊,眼睛緊緊盯著戰局情況。他指縫間夾著數根精鋼長針,颼颼疾射,凡中針者皆是從太陽穴貫穿而過,霎那間了無生機。

兩邊開打之時,盛長楨也是心癢難耐,想要試試自己的身手。

可他剛剛挽起袖子,活動了一番筋骨,再抬眼望去,卻發現場中麻六的人已經仆倒一片,平整的廣場已成了一地血泊。

只剩下一個麻六,屈膝跪倒在場中,死死抓著他手中的長棍,表情驚恐,渾身顫抖,卻不敢上前搏命。

得,都收拾乾淨了,我還打個什麼勁?

盛長楨大感無趣,只好鬱悶地放下剛挽起的袖子,揹著手走上前去,有些埋怨道:“知道你們能打,好歹給我留一個啊……”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