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基心裡對梅全的嘴臉很是不屑,但他都活了幾十年的人了,也不在乎這些,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梅大人,關閉城門可是知州大人的命令,您也是知道的。朝令夕改,恐有損知州大人的威嚴啊。”

“少廢話,速速把城門開啟。知州大人所開牌票在此,你想忤逆上官麼?”梅全一臉的不耐煩,把小人得志演繹得活靈活現。

他這底氣十足的樣子,反倒消去了呂基心中的疑慮。知州大人的名頭壓下來,呂基只得命令手下人,開啟了城門。

城門洞開之後,領頭走進來的不是梅全,而是先前帶著一眾家將出城的趙宗全。至於梅全,他正湊在在趙宗全身邊的一個年輕人面前滿臉堆笑,全沒有先前的囂張氣焰。

趙宗全身後,一隊隊禹州團練計程車兵魚貫而入,人人都是精神抖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呂基隱隱從這些士兵的眼底看到了仇恨的火焰。

呂基知道,禹州團練的實際掌管人一直都是團練副使陸圭。但此時禹州團練傾巢出動,陸圭卻不見了蹤影,士兵們明顯是唯趙宗全馬首是瞻。

細思極恐啊!

呂基眼皮亂跳,連忙叫來他的便宜侄子:“阿毛,趕緊收拾東西,跟我回家去。”

阿毛摸不著頭腦,甕聲甕氣問道:“阿叔,咋回事啊,咱們現在正當值呢?”

“還當個屁的值?”呂基氣得一巴掌呼在傻侄子頭上,“你個蠢材,看不出來麼?這禹州城,要變天了!”

一個小小的城門吏,趙宗全和盛長楨並不在意。如今他們已經帶人進了城,此人自然是無關緊要了。

盛長楨撥轉馬頭,行到趙宗全面前,恭敬道:“伯父大人,如今我們已經進了禹州城,李鑑等人已是無力迴天。

但若是給他們得知訊息,逃掉幾個,也是不美。不如兵分兩路,一路往州衙去,一路往朱宅去,團團圍住,讓他們插翅難逃。”

“賢侄說得是。”趙宗全撫須點頭,看向盛長楨的目光裡滿是讚賞。這個後輩思慮周全,往往料敵在先,實在是個難得的人才。

顧廷燁聽了盛長楨的建議,自告奮勇道:“叔父,就讓我帶人去朱宅吧。”

盛長楨一臉好笑地看向急哄哄的顧廷燁,顧廷燁自詡大將之材,先前在朱宅卻差點陰溝裡翻船,肯定早就想找回場子來了。

盛長楨自然不介意成全他,在趙宗全面前附和道:“顧兄身上有傷,不宜大動干戈。朱宅都是些烏合之眾,倒是適合顧兄施展。正好,朱宅也是顧兄的傷心地嘛。”

盛長楨話裡陰陽怪氣,說時還朝顧廷燁擠眉弄眼,氣得顧廷燁怒目圓睜,狠狠瞪了他一眼。盛長楨不以為意,咧開嘴,臉上滿是笑意。

趙宗全見兩人的樣子,不由地開懷大笑:“哈哈哈,那就這樣定了,由廷燁帶人去朱宅。”

趙宗全知道他們關係非凡,這等玩笑只是朋友間的互相打趣罷了。

臨敵前能有這樣輕鬆的氣氛,正是因為大家都明白,如今大局已定,剩下的都是水到渠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