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大德,無以言表,請受言某一拜。”

“做個純臣?”

盛長楨奇道。

“正是。言某自幼便立志做個純臣,匡扶社稷。

但自從入了汴京城這個花花世界,言某利令智昏,為眼前的境遇矇蔽,竟做出許多為人不齒的事來。

我言仁化真是愧對祖宗,愧對師長啊!”

盛長楨聽完言仁化的自訴,漸漸明白了。

做個純臣,就是言仁化的志向。

看來這位言編修,哦不,現在應該是言通判了,還真是個志存高遠,知錯能改之人。

理解了這一點,盛長楨對言仁化在朝堂上彈劾兗王也就不奇怪了。

彈劾兗王背後所需承擔的風險極大,但言仁化還是毅然決然地去做了。

他這是在以前途為代價,和兗王劃清界限,也是和之前渾渾噩噩的自己劃清界限。

幼年時的志向誰都有,而且一個比一個光明宏大。

但即便一生足有數十年,又有多少人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實現自己幼年立下的志向和抱負呢?

言仁化做到了。

他雖然也曾迷失,但最終還是找回了自己的初衷。

這就是所謂的明心見性吧。

盛長楨有些慚愧,言仁化話中居然把盛長楨當成點醒他的人。

盛長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明白,自己並不是真正的不黨不私之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有著自己的私心。

盛長楨之所以不投靠兩王,只是因為盛長楨知道未來,想抱趙宗全這條更粗的大腿罷了。

因此,盛長楨對言仁化敬意更深。

酒桌上。

言仁化直視盛長楨,緩緩道:

“盛兄,你是我同科之中最敬重之人。我不僅敬重你的學識,更敬重你的為人和風骨。”

盛長楨大慚,苦笑著舉起酒杯,掩飾自己的尷尬。

言仁化滿眼殷切道:“不知言某是否有緣,能與盛兄為友?”

見盛長楨沉吟不語,言仁化以為是盛長楨拒絕了自己,失落道:

“言某自知曾冒犯過盛兄,還想與盛兄攀為好友,實在是太過厚顏無恥了……”

言仁化正在低著頭自責,卻見盛長楨拉過他地手,言仁化錯愕地抬起頭。

盛長楨展齒一笑,朗笑道:

“言兄誤會了,能與言兄這樣的人物為友,是我盛長楨的榮幸,我又怎麼會拒絕呢?”

言仁化驚喜道:“當真?盛兄你可不要誆我!”

盛長楨笑著點了點頭。

“日後你我兄弟相稱,我喚你為仁化,你喚我為長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