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甲之外的新科進士,被授為從七品,要進翰林院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二甲之中,少數特別拔尖的,還有機會透過朝試進入翰林院。

例如盛長柏就是如此,入翰林院三年,表現優異,如今也升到了修撰一職,與盛長楨同級。

其餘大部分人中,有本事有門路的,能夠去六部、都察院、大理寺做個實習生。三年實習期結束,就能在這些中樞部門轉正,前途也算通暢。

文炎敬作為二甲中一人,就被分派到工部。這還是靠著他恩師盛紘的庇佑,上下運作,才能得到這一肥差。

順帶說一句,盛紘如今這些年來,靠著他在官場上的八面玲瓏,也從最初的六品官升到了正五品。

進士們中最後剩下的,就只能被分配到各府各縣,做個屬官。

所謂屬官,就是二把手和三把手,基本沒有決策權,只能輔佐正印官行事。

從此往後捧著卵子,一步一步往上爬,不知多久才能爬回汴京為官。

像新科進士最後一名的吳悼,就被分配到衢州府做了個推官,從此宦海沉浮,必定是要受盡磨難。

當然,他們比起那些舉人官還是強多了。那些舉人出身的官們,授官只是從九品,可以說是從整個官僚體系的最低端往上爬。

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而且這些舉人官的升遷之路上,還有一層看不見的天花板。如果沒有什麼大變故,他們到老死也只能止步在四五品的官職,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二品的閣部大員。

比起他們,盛長楨可就幸運多了。

朝廷之所以要把他們前三甲都安排進翰林院,就是因為翰林院是為國儲才的地方,是天下最頂尖人才薈聚之地。

盛長楨作為翰林修撰,平時主要是做些掌修國史,草擬文稿之類的清閒工作。

看起來這些工作無關國計民生,但前途卻是一片光明。

因為翰林院的官員,是距離皇帝和朝廷中樞最近的官員。

在翰林院的經歷,可以讓盛長楨迅速提升在中樞的行政經驗,瞭解本朝歷史,為日後被委以重任打下基礎。

基本上,在翰林院磨練三年,就會被提拔到六部為郎中,或者被外放到各省為提學,一步就能躍升為五品乃至四品官。

因此翰林修撰雖然只是從六品的小官,但在工作幾年後往往可以青雲直上,最後能夠成為一方大員乃至中樞部堂。

比如前任宰相呂蒙正,就是從翰林修撰的位置上步步高昇,僅僅十二年就做了宰相。

翰林修撰一職的前途,可想而知。

當然,對盛長楨來說,翰林修撰這個官職本身的清貴還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它的辦公地點實在翰林院。

而翰林院與皇宮之間,只有一幢門樓之隔。

這絕佳的地理位置,能夠讓盛長楨在兗王叛亂之時,攫取到最大的利益。

是的,盛長楨明白,兗王叛亂之時已經是越來越近了。

對這場叛亂的先知先覺,是盛長楨來到這個時代,最大的財富之一。

他必須充分利用這一優勢,讓自己的地位名望提升到極致。

因為只有在改朝換代這樣的混亂時刻,才能有破格提拔,乃至一步登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