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殷若虛把海門港吹得天上地下難有,那也都是虛的,趙宗全最關心的,還是實實在在的銀子,這才能最直觀地看出海門開海的成果,也關係到之後他對殷若虛的安排。

包景年畢恭畢敬地呈上一本冊子:“陛下,交州這一年的商稅明細在此,請陛下閱覽。”

趙宗全一個眼神,黃桂就走了上去,從包景年手裡接過那冊子擺在托盤上,然後移步御案前,呈交給趙宗全。

趙宗全翻開看了幾頁,見密密麻麻地都是各種數字,覺得有些囉嗦,不耐煩道:“一共收到多少商稅,你報個數。”

“海門港全年商稅,共計二百萬兩白銀。”

“二百萬兩?!”趙宗全聞言手一頓,差點把手裡抓著的鬍鬚都給揪下來。

他定了定神,面色嚴肅地再問了一遍:“當真是二百萬兩?”

包景年面不改色道:“每日每月的明細,賬冊上都有記錄,況且二百萬兩白眼已在內庫之中,做不得假,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查驗。”

“來人,擺駕內庫!”趙宗全霍地起身。

內庫就是皇帝私人小金庫,後宮這一大攤子的花銷都要從內庫中出,雖然各種進項不少,但向來都沒什麼結餘,大周曆史上甚至還有過皇帝伸手朝戶部要銀子的事發生。

趙宗全即位後,既不大興宮室,也不出宮巡遊,一直都沒有什麼大的花費,最近又有馬會的進賬,內庫倒還算充裕。

但當皇帝陛下親眼看到府庫中銀光閃閃的二百萬兩時,他還是難免有些震驚失態。

作為皇帝,經手的銀子成百數千萬也是有的,但那都是紙面上的數字,和眼下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難以相提並論。

而且,這二百萬兩隻是海門開海一年的成果。照殷若虛的說法,海門港還處在快速發展的時期,之後至少十年都會是一個勇猛精進的態勢。

要知道,海門只是一個新開的港口啊!要是換成廣州,換成泉州、臨安、寧波等等歷史上赫赫有名地大港,又會怎樣?

千萬?還是以億來計算?

趙宗全有些不敢想。

開海之利,趙宗全早就聽得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但只有真正實踐過後,趙宗全才真正明白,這利,到底是何等的暴利。

趙宗全心中不禁為之痛惜,要是大周早早地把海禁廢除,朝廷財政又何至於到了今天這種捉襟見肘的地步?

要是大周早日享受到開海地好處,恐怕早就國富民豐、威揚萬里了,哪裡還用得著受西北二虜的惡氣?

不過,趙宗全很快又反應過來,這樣的利國利民地大事,要是在他手中完成,那豈不是正好證明了他的雄才大略遠遠超過了前輩們麼?

“朕必要廢除海禁,成此千秋萬代之業!”

堆滿白銀的內庫中,趙宗全的眼裡燃燒著火焰。他轉頭看向跟來的盛長楨,“盛愛卿,你可願助朕一臂之力?”

盛長楨深深躬身:“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哈哈,好!”趙宗全興奮地大笑著,又望向包景年和殷若虛二人,“二位卿家功莫大焉,朕必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