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茲將疑惑埋在心底,笑道:“顧侯客氣了,這是下官職責所在,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只是這朱曼娘,該如何處置,還請顧侯示下。”

顧廷燁頓了頓,語氣有些低沉道:“煩請大人關押她一陣,待顧某回來之後再做處置。”

見宋茲應下,顧廷燁沒再耽擱,帶著手下侍衛直奔筆錄上所記載的地址,石樑村。

然而,滿心歡喜的顧廷燁趕到石樑村時,見到的卻是一座枯墳,連塊碑都沒立,只有一個小小的土包。

顧廷燁不相信,又把那筆錄看了一遍,這才看到上面寫的昌哥兒已死的記載。

他先前太過高興了,只匆匆掃了一眼,並沒有注意到後面還有內容,滿懷期待地趕來,然後就被眼前的現實重重一擊。

顧廷燁猛地一轉身,鐵鉗一般的大手揪住包六的衣領,厲聲質問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包六被感受到顧廷燁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氣,不由地心中一凜,知道眼前這位侯爺是動了真怒了,忙道:“小人用性命擔保,那女人不敢說假話。”

顧廷燁怔怔地鬆開手,緩步走到那個小土包前,精神委頓地盤坐了下來,這一坐,就是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晨,顧廷燁還坐在兒子墳前,面容憔悴無比,好似一夜間憔悴了十歲。

擔心丈夫的盧氏親身前來勸慰,顧廷燁這才勉強站起身,吩咐石頭:“讓人守好這裡,一根草都不能少!”

石頭領命,轉頭吩咐幾個侍衛在石樑村住下,日夜不離地看好這處墓地。

顧廷燁回到開封府時,迎接他的依然是推官宋茲。宋茲臉上笑嘻嘻的,心中卻不免疑惑,顧廷燁怎麼這麼快就去而復返了?

顧廷燁臉色陰沉,也不多做寒暄了,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要見朱曼娘。”

宋茲老於人情世故,最擅長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現在的顧廷燁正處在暴怒之中,平靜的臉色下是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於是不敢推諉,十分爽快地遣人帶著顧廷燁去了關押朱曼孃的牢房中。

顧廷燁在牢房中也不知和朱曼娘談了什麼,足足呆了半個時辰才出來,臉色鐵青,沙包大的拳頭緊緊攥著。身後,還不停傳出朱曼娘歇斯底里的狂笑聲。

“這女人怕是已經徹底瘋了吧?”宋茲暗暗想著。

“宋大人,借一步說話。”顧廷燁把宋茲拉到一邊,低聲問道,“謀害朝廷命官,是個什麼罪行?”

宋茲感受著顧廷燁身周的低氣壓,明白他殺意這是已決,遂面色凝重道:“蓄意謀害朝廷命官,還是世襲侯爵,按律,當斬!”

“那就斬!用狗頭鍘鍘下她的人頭後,這顆頭顱還請宋大人替我留下,我還有大用。”顧廷燁聲音冷冽,其中透出的仇恨讓宋茲毛骨悚然。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請顧侯放心,下官定會不負顧侯所託。”宋茲拍著胸脯保證。

“如此就勞煩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