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阮蕪那邊態度怎麼樣……過些天我還能進季氏嗎?”季沫沫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讓聞家人接受她是個長路漫漫的過程,一時半載根本不可能,聞家人現在也絕對不可能站出來替她說話。

更何況今天上午在醫院,聞樾言的態度擺明讓她看清自己的身份,這對父子太難應付了。

季振斌拍拍季沫沫的肩膀,“這件事情不用擔心,阮蕪對我們的態度並沒有改變,完全信任我們。

再說,我在季氏也還能說上一句話。”

聽到季振斌這麼說,季沫沫不安的心重新跳回肚子裡,沒了剛剛的顧慮。

主宅三個人旁若無人商量著季沫沫進公司的事情,就連阮蕪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等到他們發現阮蕪的到來時,阮蕪已經在落地窗的搖椅上坐了半小時之久,腿上搭著厚厚的紅絲絨毛毯,手裡抱著杯熱茶。

熱茶白氣徐徐向上升起,半遮半掩住阮蕪的眉眼,倒是給那清冷的容顏贈了分別樣的瑰麗感。

嫣紅的指尖攪動熱茶的勺子,木勺和杯壁碰撞發出細小的摩擦聲,將三個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三個人嚇得當場起身,彼此瞪大雙眼,全然不知道阮蕪什麼時候過來的。

阮蕪不動聲色輕啄一口熱茶,吐出一口熱氣。

清冷的眉眼撩動,看過去,“怎麼不說了?”

“小...小蕪,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啊?”門巧玲結結巴巴詢問。

她凝眉,故作恍惚的模樣,抬手看了眼腕錶,淡淡道:“記不清了。”

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反而讓季振斌一家人心跳如鼓,完全模糊掉了剛剛的問話。

主宅陷入詭異的沉默,阮蕪不開口,他們也不說話。

良久,阮蕪從躺椅上起身,將搭在腿上的毛毯從後背繞過來,將自己重重裹住。

“張媽,茶有些涼了,給我重新煮一杯熱茶吧。”

話吩咐出來,根本沒人應,門巧玲在季振斌的目光示意下站出來,堆滿笑容,“小蕪,你剛剛回家,不知道季家的情況,我和你大伯父住在這裡,不習慣被一群人圍著伺候,便將人從主宅搬出去了。”

“這樣啊。”她無所謂地點點頭,攏著毯子直接繞過季沫沫坐到三個人對面,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兩隻手捧著熱茶,時不時對著杯口吹一口熱氣,全然家中主人的姿態,就是不管不顧對面的三個人。

晾著。

如此一對比,倒顯得季振斌三個人才是忽然過來的客人。

“嗯?你們看著我做什麼,快坐啊。”

這麼一說,更像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有些拿不準阮蕪的主意,今天的阮蕪明明看起來和平時沒有太大區別,但那副悠閒的姿態卻讓人忍不住心生懼意。

尤其是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像是把他們遮羞的外衣扯開般,令他們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