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蕪站在路燈下,朦朧的光影打在她身上,頗有幾分不真實的美,她接住沈沂那道不善的目光,化指柔一般回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等到沈沂一行人陸陸續續進入包廂之後,她才慢悠悠跟上去。

隨著時間流逝,陳修發覺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沂似乎無意挑事報復,反而一直在跟他交涉《媚心》的後續拍攝以及引流引資方面的內容。

白雪薇的眼神中的希翼漸漸被失望填滿,心底的悲憤無以復加,只能透過酒精不斷麻痺神經,才能勉強剋制住想要衝過去將阮蕪打死的念頭。

白清姸跟她說過,沈沂吃軟不吃硬。

紅酒入喉,大概喝了三杯,頭頂終於落下一道清冷磁性的嗓音:“夠了。”

隨即,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伸到白雪薇面前,抵住那杯剛倒滿的紅酒,將紅酒推到一邊。

白雪薇眼底精光一閃,快速抬手握住沈沂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左手。

動靜不少,一桌的人紛紛看過來,重點是看到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手。

“沈沂哥哥,我傷心,你就讓我喝吧。”語氣帶著小女人的軟糯,眼眶溼漉漉的。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大家都聽出來白雪薇言語間的熟稔,他們兩個人像是經常這麼相處似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悟到了點什麼,原來沈沂和白雪薇的緋聞是真的。

沈沂臉色很差,但白雪薇那張臉和聲音都莫名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一時間沈沂忘記掙脫被握住的那隻手,等到他反應過來,手已經被鬆手了。

“好了,你別生氣,我不喝就行了嘛。”語氣一如剛才那般嬌羞,完全把自己的算計當成兩個人之間的小情趣。

做完戲,白雪薇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有意無意瞥向角落裡的阮蕪。

阮蕪自然感覺出來了,不知道勾搭一個有婦之夫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沈沂不傻,看得出來白雪薇的小把戲,一股濃濃的厭惡油然而生,他討厭別人在他面前班門弄斧,還是拿他當腳踏板。

剛剛被握過的手還僵在半空中,上面似乎沾上了噁心的東西,有幾分粘膩溼滑,像是紅酒以及劣質香水。

阮蕪敏銳察覺到沈沂身上的氣息變了,變得狂躁分分鐘就要暴走,她忙不迭從口袋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溼巾,當著眾人的面遞過去。

聲音小心翼翼,“沈沂,你擦擦吧。”

她弓著身子遞溼巾,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腰,在昏黃的燈光下也白得刺眼,沈沂居高臨下看著她,將一切收納眼底,

腰還有微低的領口……莫名一陣口乾舌燥。

像是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他,撓的他心猿意馬,沈沂抬手去接那包溼巾,指尖剛剛碰到溼巾一角,溼巾就打翻在餐桌上。

“……”

溼巾掉落很猛烈,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像被沈沂打掉的。

隨即,阮蕪整張臉皺起來,淚光氤氳了整個眼睛,還抱著剛剛那隻遞溼巾的手,手背通紅一片,像是被重重擊打。

“沈沂,難道你討厭我到這種地步嗎?就因為溼巾是我拿給你的,你不接受就要打落……”

陳修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出聲按住沈沂,“沈沂,阮蕪也是好心,你就算是不接受也沒必要動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