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才義同意羅伍的意見,便一邊吃著乾糧一邊準備好騾車,等把乾糧吃完,四個人便坐上騾車出發了。

關於辰州,黃才義也只是知道大概的方向,當初黃成志帶著他出活,曾告訴過他附近的一些城鎮,可是黃成志也僅僅只是告訴他大致的方位,具體怎樣走黃才義並不知道。

不過,辨別方位是老黃家孩子的必修課,連黃才良都能僅憑日頭和時節分辨方向,就更別說老大黃才義了。黃才義心想只要朝東北方向走就不會有錯,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問路嘛。

可讓黃才義沒想到的是,他們坐著騾車走了一整天也沒有遇到一個村子,路途上偶爾遇到一些人也無法滿足他們的需求,這樣走到晚上,四個人便只剩下最後一頓乾糧。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正在黃才義尋思在哪個地方落腳時,天上又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黃才義的騾車沒有蓬,他便想著找戶人家落腳,哪怕是間茅棚也成。

可是老天爺沒能如他所願,繼續走了一會兒,黃才義不但沒能找到避雨的地方,天上的雨還越下越大。

此時雖然已經入夏,可巫山山脈地勢較高,晚上還是有點冷,尤其是這雨夜,被大雨澆透的四人都被凍得瑟瑟發抖。

天色越來越黑,再加上瓢潑大雨,趕車的黃才義已經分不清方向,到了最後,他乾脆不趕了,而是任由騾子往前走。

但是黃才義不知道,騾子帶著他們走了一會兒就偏出了大道。

繼續在大雨中走了約半炷香時間,忽然眼尖的黃才月從朦朧的夜色中隱隱約約看見一座房子,她馬上拉著黃才義叫道:“哥,那邊有座屋子!”

黃才義順著妹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大片黑影坐落在前方不遠的半山腰,而黑影的輪廓的確像座房子。

四個人頓時大喜,隨後便趕著騾子朝房子走去。

房子坐落在半山腰,只有一條小徑可以上去,無法透過騾車,無奈之下,黃才義只好吩咐解開騾車,然後四個人揹著行李把騾子趕上山腰。

到了房子跟前,黃才義發現這是一間廢棄的木製房子,裡面沒人而且破爛不堪。

好在屋頂還能遮雨,而且有門有窗,這對被淋成落湯雞的四人來說已經算非常好了。

黃才義推開門,把騾子和其他三人讓進屋,然後四周檢查了一遍才最後走進屋子。

進到屋子時,羅伍已經生上火,黃才義趕緊脫掉衣服先把騾子給擦乾,然後又給了點草料,確認騾子沒有淋出病後,他才坐下來。

黃才月把最後一點乾糧拿出來分給眾人吃掉,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幾乎一句話都沒說就倒頭睡下。

第二天一覺醒來,黃才義下意識的把屋子四周打量了一圈,不打量不要緊,這一打量倒把黃才義的冷汗給嚇出來了。

昨天晚上因為又累又困,所以他們沒有檢查房子裡面,現在天亮了,黃才義就看見四面木牆上貼了許多符紙,而這些符紙對黃才義來說簡直太熟悉了。

“快起來!別睡了!”黃才義大喊著,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

四個人昨晚是直接躺在地上睡的,所以這一醒來,馬上感覺到身子快散架了。羅伍哼哼唧唧地從地上爬起來,問道:“咋了?”

黃才義此時也是渾身痠痛,但他強忍著開始收拾行李。

“咱們在行館裡住了一宿,真是晦氣!”黃才義一邊說著一邊將收拾好的行李往外拿。

此時的雨還沒有停,外面霧氣朦朧,根本看不清附近的地形。

其他三人雖然不懂為啥在行館裡住就晦氣,可是看著黃才義著急的樣子,他們便也跟著忙活起來。

將所有行李搬出來後,黃才義又把騾子趕出來。可是大雨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黃才義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又走到旁邊的屋子檢查了一遍。

這是一間普通的民房,有偏屋也有灶房,昨天晚上黃才義他們住的是堂屋,堂屋旁邊還有一扇門,黃才義走進一看,裡面擺著兩張床,床上還有一些破爛的被褥。

“你們進來吧,這間屋子能住。”黃才義探出腦袋,衝羅伍幾人喊道。

這間偏屋顯然要比堂屋好很多,雖然小一點,但是四面的牆被修補過,地上還有一個火坑。

“早知道住這裡了!”羅伍把行李往地上一扔,然後在其中一張床上躺下來。

黃才義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吩咐道:“去灶屋看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灶屋裡應該有騾馬吃的草料。”

黃才義說完,黃才良馬上跑出去,在灶屋裡看了一眼,果然,他看見灶屋的地面上鋪著一層稻草,上面還有一些騾馬的糞便,除此之外,灶屋的一角還堆放著一些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