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連順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也不理解黃成志的用意,站在一旁戲謔地笑道:“還能為什麼,不就是被你家的孩子偷出來的嗎?!”

黃成志輕蔑地瞟了楊連順一眼,繼續說道:“羅伍,我想這個彈弓的出現,是在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坦白的機會。”

“坦什麼白?坦什麼白!我看要坦白的是你,黃成志,你就別胡攪蠻纏了,在楊大人的火眼金睛面前,我勸你還是俯首認罪吧!”楊連順就如同一個聒噪的老鴰一樣,在黃成志身旁絮叨個沒完。

而黃成志根本懶得理會楊連順,他就那樣站在羅伍身前,似乎真的是在等著羅伍坦白。

可是過了很久,羅伍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黃成志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後便退回到人群中間。

黃成志此時感嘆無比,一來是感嘆人心不古,他自問在村子裡的名聲非常好,兩個孩子雖然頑皮,可都善良正直,在他的教導下,他的孩子從沒幹過太過出格的事,就更別說違反律法的事了,他原本認為這麼簡單的圈套,只要鄉親們稍微想一想就能識破,卻沒想到他們根本懶得去想,就這樣白白地被人拿著當槍使。

二來,黃成志感概自己的孩子,他們果然如老爺子所說,在行動,而且他們行動的方式如此巧妙,不但給自己留下線索,還給陷害自己的人留下餘地,黃成志感嘆自己還真是小瞧了自己的孩子。

人們還在議論紛紛,黃成志卻閉上了眼睛,他伸出右手,一邊掐算一邊思考,最後睜開眼睛,朝眾人說道:“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人,一個小小的圈套就把你們矇在鼓裡,好,我黃成志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老黃家的手段,也還你們一個真相大白!”

此時的黃成志雖然只是一身麻衣,卻拿出在軍營裡對陣數萬大軍的氣概,他單手負在身後,另一隻手伸出劍指,指向楊連順說道:“楊連順,依你所言,贓物在誰家裡,誰便是竊賊,對不對?”

楊連順哪裡見過黃成志這般氣勢,一時間頭腦空白,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說贓物出現在我家茶山,又有我家火摺子作證,便認定竊賊是我的孩子。那同樣的道理,如果贓物出現在誰家,又有誰的東西作為憑證,那不就說明此人便是賊子嗎?!”

“呃,這個~~這個當然~~”楊連順支支吾吾的,始終沒能把話說出來。

黃成志不等他回答,又看向捕快,“楊大人,是不是這個道理?!”

捕快此時也被黃成志突然冒出來的氣勢震懾得有些慌張,聽聞黃成志問到自己,便清清嗓子答道:“黃先生,不只是如此,還有你家孩子出現在每個失竊現場作為憑證。”

“好,大人,我會給你一個更加可信的鐵證。現在,我告訴你,失竊的贓物就在楊家,大人信是不信?”

此話一出,不只是楊連順,連捕快和其中的一些村民都失聲笑了出來。

“黃成志,你瘋了吧,你該不會說你把贓物藏在了我家?”

黃成志沒有理會楊連順,而是繼續對捕快說道:“大人,成志瘋沒瘋,您帶人一搜便知!”

捕快有所疑惑,眯著眼睛問道:“就算贓物真的就在楊家,可你是如何得知的?”

“哼哼,”黃成志此時也懶得管自己的名聲了,輕蔑地掃視一圈眾人,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些有眼無珠的人在大人來村子之前,都曾去過我家,他們一度把找到失竊之物的希望寄託在我身上,不為別的,正是因為我老黃家有掐指尋物的手段。”

“掐指尋物?世上真有這等奇特的手段?”捕快不大相信。

“大人,他就是信口雌黃,如果他真能掐指尋物,為何事前不去尋,偏偏等到現在才說?!他這就是狡辯!”楊連順俯身在捕快耳旁說道,奸險狡詐的小人之相盡顯無遺。

“哼,楊連順,我是不是信口雌黃只要一搜便知,我倒要問問你,敢不敢讓大人去搜?!”

楊連順剛要開口拒絕,楊良俊卻跳了出來,“搜就搜,怕什麼?那些東西藏在任何地方都不會藏在我家,對吧,爹!”

楊連順回頭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楊良俊立馬夾著尾巴退回到人群中。

其實楊連順是知道老黃家手段的,雖然他從沒見過,可是村子裡的人傳得有模有樣的,再加上黃成志此時說話底氣十足,他如果沒有十成的把握,應該不敢打這樣保票,一時之間,楊連順有些騎虎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