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成志思考片刻,答道:“嗯,有可能,那這件事就有點麻煩了。”

黃才良不懂,問道:“爹,怎麼麻煩了?如果是失竊,那該怎麼測算啊?”

“找準用神,一步一步測算,”老爺子代替黃成志回答道,“良良,你之前推算的時間和方位是對的,但是隻對了一點,因為你只是算出鐲子曾經到過震艮兩宮,而要推算鐲子之後去了哪兒,就必須要知道鐲子是什麼時間出現在什麼地方。”

黃才良蒙了,他知道在推算過程中,時間是最重要的一環,時間越準確,推算出的結果就越準確。可是一般人很難記得住準確的時間,所以他每次推算只能算出大概的方位和大概的距離。如果像公公剛才說的,推算下一步就要知道準確的時間和準確的方位,那麼每次的推算誤差都會增加,這樣一來,如果竊賊無法被抓到,那麼算出來的範圍和距離就會無限大,也就是說,找到鐲子的可能性就會變得無限小。

這便是小小的黃才良與眾不同的地方,他並不真的比其他同齡人聰明多少,他的很多行為和一般小孩兒沒什麼不同,就是很多時候他的頭腦會非常的清晰,能出人意料地看見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

“那爹,咱們明天去李嬸家肯定會無功而返,到時候怎麼跟李嬸交待啊?”黃成義問道。

“這個事你們不要擔心,由爹來處理,吃飯吧!”

就這樣,一頓飯在各人的憂心忡忡下好不容易吃完。

第二天,黃成志按照約定,帶著除了老爺子之外的一家七口來到李嬸家,兩家十口人把黃才良劃定的範圍再次尋了個遍,結果就像昨天晚上預料的那樣,什麼都沒找到。

最後,黃成志嘆了口氣,對李嬸一家子說道:“對不住了,李嬸,照這個樣子看,真是我們算錯了,我黃成志無能,沒法兒幫你找回鐲子。”

李嬸苦臉一笑,“嗨,你們一大家子幫著找了這麼久,有什麼對不住的呢?昨天是我太著急了,對孩子說了不該說的話,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說。”

“李嬸,你也不用太灰心,我黃成志無能,但並不代表鐲子就找不到了。很多時候往往你費了老大的勁去找一件東西,卻怎麼也找不到,可你一旦不去找了,那東西卻突然冒出來了,不是嗎?”

之後,兩家人道了別,黃成志便帶著家人往自己家走。

路上,黃才良不解,對爹問道:“爹,你為啥不告訴告訴李嬸她的鐲子是被竊了呢?”

一旁的另外幾個人也有同樣的疑問,便同時看向黃成志。

“失竊之物很難尋回,爹不想給她無謂的希望,更不想他們把這個希望寄託在我們身上。”

“可是爹,”黃才月接茬問道,“你可以讓她去報官啊,咱們找不到,或許官府能找到啊!”

“才月,官府是不會為了一支鐲子而大費周章的,況且,即使要報官,也得他們自己發現了再去報官,我們外人最好不要干涉。”

“不對,爹,”黃才月攔在黃成志身前,“一件事不能因為沒有結果就不去做,而且這是一件對的事,你出診不也是一樣嗎?你難道會因為病人無藥可醫了就不去醫他嗎?”

“月月!”陳氏趕緊將黃才月拉回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女兒這樣跟當家的說話,這把她給嚇壞了,“不許這樣跟爹說話!”

黃成志也有些驚訝,自從大女兒出嫁之後,這個小女兒便成了他的掌中寶,他不會表達,表達不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所以他只能縱容她。黃才月不想學趕屍匠的東西,他依她,黃才月不想念書,他依她,黃才月偷偷學拳腳功夫,他也依她,即便黃才月像個野孩子一樣成天在山上跑,他也依她。

在黃成志的眼裡,黃才月應該成長為一個驕縱蠻橫的大小姐才對,卻沒想到今天她居然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黃成志很驚訝,但也很欣慰。

“才月,一個鐲子不能和一條人命相提並論,這個鐲子或許過幾天之後就會被李嬸給忘掉,爹也相信如果沒有這個鐲子,你珍珍姐姐也會嫁個好人家,這對他們家的影響並不大。可一旦我們繼續幫助李嬸,就會暴露我們的家世,這對我們家的影響卻是非常大的,你明白嗎?”

“可是爹~~”

“好了,這件事就到這裡,你們就不要摻和了!”

黃成志最終用權威壓制住了黃才月,雖然黃才月還是滿心的不服,但她此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也就只能乖乖閉嘴。

可是這一家七口誰也沒想到,當他們回到家時,卻看見自家的堂屋之中擠滿了人,而黃家老爺子正坐在正位之上,和這些人談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