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已綻放(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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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過去了。
晦暗的天空將雨染成墨色,為這座初夏中的城市帶來一絲涼意。遠處的山腳下,林中隱約透出泛黃的燈光。那個破敗的黃泥屋裡,因為最近搬進了一個年輕人才顯現出一絲生氣。
“他媽的!”那個男人一邊看著手機螢幕一邊罵到,“訊號這麼差!”
手機裡的報道著郊外出現大規模感染的新聞,顯示時間為三天前。
“嘖,居然就在那邊東郊,這年頭想找個地方好好待著都不行,真晦氣。我可不想得病,看來又得想辦法搬別處去了......”
他把瓜子一顆一顆送進嘴裡,接著瓜子殼被啐到地上,鋪成地毯。此時似乎有什麼奇怪的響動和“咔吧咔吧”的嗑瓜子的聲音一起傳入他的耳朵。他警惕地抬起頭,看著那簡陋的木門。
“......”
他遲疑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起身————在那昏暗的角落,門仍好好地閂著,但出了屋外的雨聲,他總覺得有什麼在外面等他。
“別逗了,這深山老林的,能找過來就有鬼了!”
經過一番心理鬥爭,他向木門走去,一邊罵罵咧咧地給自己壯膽。
“哪個不要命的大晚上來山......山......”
他拉開門,正罵著,就看到地上擺著一個精緻的木盒。他怔住了,內心湧起一股無名的恐懼。他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向漆黑的四周照去:“出來!”但是回應他的,也只有遠方的隆隆雷聲。他把目光移回盒子,上面有一張被打溼的字條:寄李先生。它是奇怪的黑底白字,在幽黑的環境中不是那麼容易辨認,但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卻像是落在眼前的驚雷。他把盒子抱到屋子裡,用顫抖的手撥開了箱子上的鎖釦。男人緩慢且謹慎地開啟了他,生怕這個箱子在下一秒就會爆炸。但是在看到箱子內的東西時,似乎連炸彈都不再可怕了。
“不......不!”
他失聲尖叫起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冷汗瞬間浸透了衣服。
“唔......”
箱子裡的東西發出微弱的聲音,在嘩嘩的雨聲中難以辨認。那是什麼?那是什麼?那是什麼?男人其實早就知道了,但他根本就不想去承認這垂死之物,即使這種事確實發生了。
在那一團雜亂枯萎的毛髮之中,有什麼在眼角隱隱閃爍。男人不忍和她對視。
“主人......”
她乾裂的嘴角微顫著,門牙早已被敲掉了。身上帶著玫瑰色的紅疹,四肢則被人為地截斷了。
有什麼正扎向男人的心,他回憶起那一天,自己為了自保而親手奪走了這個女孩的未來,他沒想過她會像一個撕裂的娃娃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們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啊。”
“李先生。”箱子上的播音器開始工作,“你知道的,種子在那一刻起就已經種下,如今花已綻放。”
男人倒退幾步,滿腦子都是逃跑的念頭。
“我們不會怪罪您在工作上的失格,但是李先生,因為你選擇了脫離組織,所以我們歸還了您曾帶來的東西......那麼您呢?也得表現一番誠意吧?”那個聲音接著說,“箱子內的炸彈會在這段錄音結束後一分鐘啟動,而開關則在這個女孩體內,您自行選擇吧。”隨著一陣冰冷的笑聲,播音器關閉了。
這是嘲諷,這是侮辱,這是恐嚇。一個曾為名利殺人的惡徒此時也是什麼都沒有變啊,為了活命,他飛快地抄起盒子裡準備好的鋒刀,結束了她扭曲的人生。汩汩的鮮血從切口溢位,染紅了枯葉般的髮絲。
“晦氣!”
他關掉了炸彈,吐出兩個字。
屋後有個很便利的坑,深約兩米,她就被埋在了那裡。
天黑了,人們在等待著新的曙光,而有的人,卻再也等不到了。牢籠被重重地關上,鎖住,隨後男人便聽到了他僅能理解的最後一句話。
“李先生,曾經和您介紹時被您打斷了,現在請允許我再複述一遍:這些人當中,有娼婦的棄子,有流浪的孤兒,還有像您一樣————叛離了MⅡ,帶回來被洗腦的人。”
“唔嗚————!”
......
沙漠,看不見天空的顏色。地面上胡亂地擺放著偌大的旗子,全為白色。沒有風,沙塵不為所動,枯枝凝固如冰。她在一顆棋上坐著,託著頭日若有所思。遠方的村莊,每一個房子都像扭曲的紙箱,如波浪般停滯在沙漠之上,它們被用鐵絲網隔開了外界。是為了防止外面的人進來,還是生怕裡面的人出去?她不知道,又或許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圈裡亦是圈外。她走過長著紅色眼睛的植物,走過刻著花紋的巨石,來到一座看不到頂層的金字塔。不知走了多久,她來到頂端,那裡有一片盛開著白色鬱金香的花園。那裡的人們在崖邊眺望遠方燈火闌珊的城市,對這初來乍到的小訪客,根本不予理睬。於是她坐在長椅上,伴隨著花香與蟲鳴,安靜地入睡了。
黎明的光是冷清的,但仍喚醒了於黑暗中困頓的萬物,預告著新一輪的生機。在被雨水淋洗得汙濁不堪的泥濘之下,有什麼在蠢蠢欲動。一隻小手如新芽一般破土而出,然後是另一隻手,隨著一番掙扎,整個人便從土中爬了出來。土色覆蓋住面板,像一個新生小怪物,跌跌撞撞地邁開步子。
街道上沒有一個人,亂七八糟的東西被隨意地丟在了大街上。在這麼一個令人窒息的地方,有一個生物正在漫步。而遠處,則有兩名提槍計程車兵,他們正在忙著自己的工作:封城和巡邏。
“西部郊區,沒有發現異常,警戒線佈置完畢,ove
。”
“嗯?”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