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聽說就是上回牽涉到前朝餘孽的案子,皇上也只是親自下詔刑部與大理寺徹查。”

“而且我估計吶,這臬司衙門估計也只是行封城之職,既然皇上下詔部署此事,真正搜捕的應該還是皇上的親衛。”

“你是說…鎮撫司的人?!那可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之武道高人,向來是暗中行事,這次怎會如此大張旗鼓,還封了揚州城。”

“那誰知道呢?但不管怎樣,這案子毫無疑問是逆了龍鱗的,往下牽扯,不知會有多少人頭落地吶,我們還是別湊合這事了。”

……

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次風暴的中心,竟然只是在樓中揚州城東的一個小破酒館裡面。

揚州的東城是此地的平民百姓居所,相較於城中心的歌舞喧譁,這裡卻如同世外桃源般平靜,即使是少有的酒肆,所提供的也大多是饞了水的米酒。

即使是在揚州這等富庶之地,底層平民百姓的生活也並不富裕,尋常人家辛勞所得不過勉強飽腹而已,難得有閒錢去酒館中小酌一杯,更別提徹夜買醉了。因此,今夜即使臨時宵禁,東城區的酒館之中大多也只有三四熟客。即使聽到魏無道的傳話之後,這裡的百姓並無關心,皇上抓人,官府抓人,小吏抓人對他們來說都一樣。

在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巷盡頭,坐落著一棟相當破敗的小酒館,似乎下一秒就要轟然倒塌。門口並無招牌,只是用石灰在牆上寫了“破刀酒館”四個字,站在門口就可以聞到裡面摻雜有嘔吐物和血液的腐爛味道。即使是在貧民窟,這樣的酒館也不會有多少人光顧。

“大人,應該就是這裡了。”只見四個身著紅色錦衣,腰佩刻紋鑲金刀的男子簇擁一著白單衣的青年來到了這酒館。

白衣青年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進去吧。”

“大人當心,這賊子狡猾異常,這裡難免有陷阱機關。”一錦衣侍從提醒道。

白衣青年淡淡地笑了笑然後搖頭道:“不會了,他是聰明人,他應該也知道這次是該結束一切了。”

說罷便徑直推開木門走了進去,四個侍從也趕忙跟入。

酒館內部倒是打理的略微齊整了些,桌椅排放的還算有序,牆上掛著幾盞油燈提供僅有的光源。昏暗的燈光並不影響這一行人的視線,作為武道宗師,即使在月光下他們也能看請一里外的一隻蒼蠅。

這裡沒有客人,連幫工跑堂的也沒有,只有一長衫中年男人站在櫃檯後百無聊賴地擦著油膩的桌面。見著這一行人來了,他頭也不抬,慵懶地道:

“幾位客官要些什麼酒?”

四位錦衣侍從如臨大敵般死死盯著他,右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但若有人細看便能發現他們的手都在顫抖,一層冷汗佈滿在他們臉上。

白衣青年卻仍笑著:

“易掌櫃,不要酒,要你的頭。”

易武扔下抹布,伸手隨便撥了幾下算盤,卻仍未抬頭,嘆氣道:

“你買不起,你們…一起也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