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看著方生儒笨手笨腳地學著自己抱拳,也不禁撲哧笑出了聲,笑道:“方兄,抱拳可得記住是左手為掌,你那樣反著來是給死人行禮的。”

方生儒尷尬地摸了摸頭,這些江湖規矩他是從來沒有接觸過,家族之中雖然有教禮儀舉止,但也僅限於文人之禮。

二人相視一眼,又是不禁對笑起來。

易文與方生儒結交,雖然多少帶些利用的因素,但易文也是相當欣賞方生儒這般純真之人。方生儒初入江湖,也是頗為傾佩易文這般少年老成。兩人又有共同的敵人王德誠,之間的情誼更加深厚了。

“打擾兩位公子哥了,這是您的菜品,請慢用。”

這時一個夥計小心翼翼地走進包廂,出聲提醒二人。他單手拖著一巨大的銀質托盤,上面堆滿了白瓷盤盛裝的菜餚,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氣。

易文隨便掃了一眼,那托盤上的菜品足足有八樣之多,看來方生儒在待客上確實是毫不吝嗇。

那夥計三下五除二地將菜品端上桌,隨後便趕緊鞠了一躬離開了包廂。酒樓裡的哪個夥計都不想和這兩個瘟神打交道了。

不過方生儒倒沒在意夥計異樣的表現,而是親自為易文取了一隻白玉小碗,熱情地盛上一碗乳白的濃湯,招呼道:“易兄,來嚐嚐這魚湯,可稱得上是當地一絕了。”

易文彬彬有禮地雙手接過,舀了一小勺送進嘴裡。那魚湯香氣四溢,味道鮮美,卻又沒有半點魚的腥味,確實算得上上品。

“如何?易兄?”方生儒期待地看著易文。

易文緩緩撥出一口熱氣,故作吹捧說道:“我此生還未喝過這般鮮美的魚湯,方兄的品味果然高卓。“

“哈哈哈,那是自然,來,再嚐嚐這道菜。“

……

就在二人把酒言歡的同時,在興德縣中心,縣衙駐地。

縣令王忠泉面無情地端坐在書房之中,他面前的書案上擺放著每日各鄉鎮呈上的公文,堆起來足足有兩寸厚。

王忠泉是去年剛剛調任過來擔任興德縣縣令的。之前的縣令吳全秀雖然在兩年之前就已經被易文所設計伏殺,但官府因為遲遲找不到確鑿的證據證明吳全秀已死,只得讓縣令的位子空置了一年有餘。

剛剛接手縣令的王忠泉足足花了一年才勉強在興德縣打下了自己的勢力,讓縣內及各鄉鎮在大方向上能夠和自己走到一起。

僅僅這樣也著實花費了他一番心思,要知道權力的來源是下級而不是上級,興德縣內的豪族士紳可不會因為他身上的官服就對他言聽計從,想要收服這些人,還是得靠利益的讓步。

“大人!大人!出事啦!”

就在王忠泉疲憊地處理著公文時,一個紫衣衙役突然叫喊著闖入後院,隨後也不敲門,直接推開了書房的木門,一臉驚恐地望著王忠泉。

“放肆!”王忠泉斷喝一聲,手腕略一發力,掌中的毛筆竟如一把飛刀般極快地衝著那衙役而去。

雖然只是一根毛筆,上面卻彷彿附著百鈞之力,直接將那衙役從書房打飛了出去,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那根硬木毛筆也是應聲斷成了數片。

那衙役艱難地站起身來,只恨自己怎麼忘了這位新來的王忠泉老爺脾氣極為火爆,而且更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合一境武者,即使是縣裡的追風鐵捕捕頭王鐵寒都對其禮讓三分。

書房內的王忠泉淡淡說道:“念在你是初犯,就不再追究了,要是再有這般越禮的行為…哼。”

“是是是!小的一定不犯,一定不犯了。”

那衙役忍著渾身的疼痛,跪下來連聲向王忠泉認罪。隨後一步一瘸地走到書房門口,恭敬地敲了三下門,朗聲說道:“小的有要事與大人稟報。”

“進來吧,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