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易文前世就是一名絕頂刀客,對此術雖然知悉卻並未修煉過,今日不過是易文首回施展。因此易文也只能做到在對方直線豎劈之時背身奪刀。

這無疑是一場豪賭,倘若對手直接持刀橫斬,易文便會血濺當場,飲恨而亡。他並不喜歡這種將命運置於他人手中的感覺,但在此絕境之下,也唯有此法。

所幸,易文命數未絕,只見那差長果真立刀劈下。易文在眨眼之間,先是右腳蹬地,身形稍偏躲過這劈斬,隨後以左腳為軸旋轉半周,竟是直接背對著那差長砸進了其懷中。

這差長困於眼界淺短,不知這為何技,意欲何為,直接楞了半刻。易文毫不拖泥帶水,將內力聚於指尖,一指點向其手腕。那差長頓時手勁全無,鬆開了鋼刀。

易文從空中接住鋼刀,感覺如同接住了一個老朋友般。自從前世他上疏乞骸骨,退隱揚州城之後,便因厭倦殺戮再也未使過刀,即使是最終被圍攻之時,他也是赤手空拳迎戰。

如今握著這三尺鋼刃,易文彷彿回到那段腥風血雨的廝殺之中,眼神變得愈發冰冷,整個人氣勢驟變的十分陰冷。

“你小子!竟然!”被奪刀的差長又驚又氣,抬起左拳向易文轟來。

易文卻如背後長眼般,眨眼間便將右手背至身後將鋼刀橫於背上。這差長無論如何想不到易文竟然背對著他也能判定這一拳的方位,這一拳已然無法收回,直生生地撞上了鋼刀,頓時皮開肉綻。

“老三!”另兩個差長更是大驚,剛剛所發生的一連串動作都是在電光火石間完成的,連他們也沒反應過來老三竟然被一個重傷的小兒擊傷。

易文自然不放過這窮追猛打的機會,轉過身來,略一凝氣,一刀揮出竟然還附帶了絲絲血紅色的刀氣,直指那差長的脖頸。

這一刀正是殺伐經所內含的刀法——斷息九刀第一式,血刀封喉。

而在那差長眼中,只見眼前一道血紅的刀光直衝自己而來,這道刀光並不快但他卻根本無法躲閃,自己如同被釘在了一片血海之中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看見這道刀光掠過自己喉嚨。

一道沖天的血柱噴湧而出,這差長的人頭已然落地,頭顱上的雙眼還睜的幾乎撕裂眼眶,似乎全然不相信自己被這一刀斬首。

噴湧而出的血柱濺了易文一身,顯得彷彿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神。剩下的兩差長已然嚇破了膽,即使明知眼前少年已然力竭,他們握刀的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久違的鮮血塗滿了全身,易文已經多少年沒有這般感覺了,他本發誓此生決不會再有此景,可卻在踏入江湖的第一天便被逼入絕境。

儘管易文已然殺紅了眼,卻並未喪失理智。他知道眼前這二人只是暫時被震懾住了,待他們反應過來自己其實已然到了山窮水盡之境,就凶多吉少了。

“也只得強行斬出第二式了,應當能夠嚇退他們。”易文心中暗道。

於是易文強行聚起全身最後一點內力,聚於刀上,此刻他的全身經脈中已然沒有一絲內力流動,假若這一刀沒有嚇退二人,易文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讓我想起了我。”易文衝著二人低聲喊道,彷彿是魔神的低語。

隨後在二人驚懼的目光中,易文的氣勢節節攀升,縈繞著的殺氣幾乎凝為了實質,就連天上的月輪,都似乎變為了一道血月,散發著猩紅的光芒。

伴隨著易文氣勢攀升到最頂點,濃郁的殺氣撲面而來,二人雙腿已經開始發軟,兩股戰戰,幾欲先走,而就在此刻,只聽易文一聲斷喝:

“斷息九刀第二式——刀斷八荒!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