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錦!”

林南召第一次失了風度,抓緊童洛錦的胳膊,一把把她甩到椅子上,他喘著粗氣望著童洛錦,試圖喚回她的神智。

童洛錦的雙目赤紅,不言不語,只是一個勁地要往前衝。

林南召同她說了好半天的話也不見她回應,見她這個樣子愈發得心痛,他終於忍不住質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那天董平對你說了什麼?”

童洛錦的異樣是從那天見過董平之後出現的,他不知道董平對童洛錦說了什麼,但是自從那一日之後童洛錦便變得愈發低沉起來,當時童家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擔心許倬雲所致,因而都沒有太過於在意。直到前兩天,童洛錦找到童家老爺夫婦,說自己想去山上住幾天,在寺廟裡為許倬雲祈福。

童家夫婦不疑有他,趕緊安排車馬,但是童洛錦卻拒絕了,她以心誠則靈為藉口,一個人孤身上路,童老爺與童夫人也不好多說,便答應了她。

只有林南召覺得不對勁,至於是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只是看童洛錦的表情,他總覺得童洛錦不是去祈福的,而是去殺人的。

因而,他在童洛錦啟程之後,偷偷跟在了童洛錦身後,然後見她出城門,租車馬,路過法正寺的時候真的下了馬,登了山,就在林南召疑心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的時候,卻見童洛錦重新出了寺門,下山之後一路向著平城的方向奔去。

林南召的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果然如他所料,他在離漕幫不遠的地方攔下了童洛錦。

如今許倬雲傷得厲害,童洛錦卻氣勢洶洶地來到漕幫,林南召絕對不相信這二者之間沒有關係。

童洛錦的淚已經流乾了,她趴在林南召肩膀上,只覺得眼睛刺痛,卻流不出一滴淚水:“師父,我求求你,不要阻攔我?”

林南召道:“我可以不阻攔你,但是你得告訴我,你來這裡是為了做什麼。”

童洛錦沉默著不說話,林南召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開的出玩笑:“總不至於是來到此處觀光賞玩的吧。”

童洛錦的聲音輕輕的,毫無任何感情:“……報仇。”

林南召臉上的笑意褪去:“……報什麼仇?”

童洛錦掀起眼皮來看著他,那雙曾經盛滿了星星的眸子如今只剩下空洞與無盡的疲憊,像是長途跋涉的旅人一般,如果再看不到終點,她大概會直接倒下。

“許倬雲的仇。”

林南召吸了一口涼氣,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童洛錦,終於理順了這其中的邏輯:“你是覺得,許公子的傷是小七做的?”

“不是覺得,我有證據。”

“什麼證據?”

童洛錦便將董平對她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林難找聽完只覺得哭笑不得,“你們也是當局者迷,只是一塊牌子而已,能說明什麼?指不定是旁人嫁禍呢。就算真的是漕幫的人所為,又有什麼證據指明這個人一定是童溫祺。”

童洛錦沒有氣力和林南召爭辯:“不是他,又會是誰?”

此事早有前車之鑑,童溫祺對她所親近的人動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在自己和許倬雲的婚約岌岌可危的時候他就敢出手傷害許倬雲,如今自己和許倬雲的婚事就在眼前,他便出了這一檔子事。這讓童洛錦如何不多想。

她死死拽住林南召的衣袖,合上眼睛,道:“他做的出來……師父,他做的出來。”

林南召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道:“或許這其中有誤會呢?你這樣莽撞地前去漕幫,若是一時衝動做出了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可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