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說,你家姑娘也要成婚了吧,盼了多年可算盼到這一天了,成婚了好,日後便不用操心了。

童夫人一一迎合著,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滋味。

她回到府中,想問問童溫祺可有訊息,卻瞧進童洛錦剛剛送幾個分鋪掌櫃的出門,她神態自若,並無二樣,童夫人想了想,什麼都沒問,靜悄悄回了房。

童家好像也沒有什麼不一樣,若是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許倬雲往童家跑的時候多了,今日遇見這家進了新硯臺,便送來給兩位老爺過過眼,若是碰見那家上了新面料,他也替童夫人裁上一卷,童家人從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後來的習以為常,已經不知道怎麼拒絕許倬雲了。

但是這些日子許倬雲卻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他辦案回城的途中,馬兒突然受了驚,撒蹄子狂奔,將許倬雲從馬上摔了下去,摔傷了腿。

訊息傳到童家的時候把童洛錦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計去探望許倬雲,許倬雲雖然受了傷,但是精神狀況還挺好。童洛錦到的時候,許家的管家也沒避諱,直接領著她去了後院——畢竟這是板上釘釘的少夫人呢。

童洛錦以為屋子裡只有許倬雲,結果一進屋卻發現還有四個男子靠窗而立,看穿著,應當都是官府裡當差的衙役,她一推門,五雙眼睛齊刷刷地朝著她望過來。

童洛錦:“……”

她猶疑著不知道該進還是該推,道:“我是不是來的有些不合時宜?”

許倬雲還沒來得及說話,離她最近的一個男子便搶先開口了,爽朗的笑著:“這就是嫂子吧?合時宜合時宜,是我們不合時宜了。”

一聲“嫂子”,把童洛錦叫得面紅耳赤。

許倬雲從手邊摸了本書仍在男子身上,道:“胡說八道什麼。”

男子接住書,嬉皮笑臉道:“叫早了叫早了,小弟不該!”

見到童洛錦來了,幾人便紛紛告退,臨走時,那嬉皮笑臉的男子難得正色道:“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先在府裡好好養傷,不要輕舉妄動。”

童洛錦聞言咂摸出了點旁的味道來,等到眾人離開之後她才問:“你的傷,不是意外?”

許倬雲“嗯”了一聲,看起來不太在意的樣子,招呼著她坐下,給她看新得來的遊記,“你瞧瞧喜不喜歡,我覺得你應該喜歡這個。”

童洛錦哪還有什麼心思看遊記,細細問過了他的傷勢,在得知沒有傷到骨頭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又問:“你的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許倬雲本不想讓她擔心,但是誰知被人說漏了嘴,見糊弄不過去,他苦笑一聲只得坦陳相告。

許倬雲的馬並不是意外受驚的,而是被人在頸部射進了一根長針,這才引得馬匹失控。

許倬雲見童洛錦神色凝重,他安撫道:“沒事,我查案子得罪了太多的人,指不定是誰的親友報復呢,一般來講不礙事的。”

童洛錦垂下眸子,輕輕“嗯”了一聲,但是並不見她的神色真的放鬆。

童洛錦出門的時候問管家,許倬雲同行之人的馬匹可有受驚,管家憤憤道,旁人無恙,只有許倬雲的馬兒出了事,真是晦氣。

這就是專門衝著許倬雲來的了。

此後接連幾日,童洛錦都不時地往許府跑,奉藥之事皆親力親為,他們二人好似反過來了,以前是許倬雲往童家去,現在是童洛錦往許家來。

管家瞧在眼裡,樂在心裡。

這個少夫人怕是跑不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