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來,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甘,還有憤怒。”

“憑什麼,我生在立於萬萬人之上的楚家,身為楚家家主的兒子,卻有這副不堪的身體?”

“憑什麼,別人能無數次看到習以為常的景物,我要丟掉半條命才能勉強一觀?”

“憑什麼,在我同齡人都在飛天遁地掌控力量的時候,我在臥床,每天至少要喝十二碗藥?”

“我不甘心。”

“於是我在上香後,把我心中的迷惑問出來了。”

“沒人在意一個病秧子的話,只當是我的牢騷,但出乎意料的是,天道真的出現了。”

“他告訴我,我想要的一切他都能給,代價就是,服從。”

“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從那天起,我的經脈強韌到能填充純元素。”

“我的心臟強健到能泵動比別人多兩倍的血。”

“我的修為一日千里,也正是那個時候,天道告訴了我一件事。”

“我其實是父親和一個神道遺脈所生,我天生就是天神戰體,只不過我的血脈參雜了仙道,引起了神道血脈的不良反應,這才導致我的身體殘缺。”

“但這樣也有個好處,那就是我能完美修煉仙道和神道的所有的功法,而且,可以無限修煉,而不會引起功法之間的衝突。”

沐離一怔,隨後猛地扭頭看向皇甫傲雪,動作之快,脖頸都發出了細小的咔嚓聲。

皇甫傲雪嘴唇輕顫,面色蒼白。

隨著楚狂人的訴說,天空彷彿要墜落,無形的氣勢下壓,壓的人有些喘不上氣。

狂風平地升起,在楚狂人腳下匯聚,將他託舉。

楚狂人看著程玉姬,認真的道:“你覺得,我應該強麼?”

程玉姬長出一口氣,向楚狂人拱手:“我為我之前的冒昧之言道歉。”

但隨後,程玉姬話鋒一轉:“可身為修煉者,我依舊觀你如狗。”

“在你的立場,你了不起,你理應如此,你忍常人所不能忍,當然也會強常人所不能之強。”

“可是在我的立場,你簡直萬死不足以贖罪。”

“修煉者本就是逆天而行,我們修煉的每一分資源,都是在接近,在突破這個世界的極限。”

“你有楚家當後臺,再加上天道的偏愛,修煉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程玉姬身周寒氣瀰漫,眼中寒光慢慢浮現:“天道之體,上可納星,下可納靈,無物不收,且不會有任何不良反應。”

“比天道更靈活自由,比萬物更受天地青睞,卻完全由天道掌控。”

“以血肉生靈行走在世間,理解萬事萬物運轉的法則,並將其摧毀或掌控。”

“你就是這一代代行天道之職的……”

“天道代言人!”

“這就是你必須要死的理由。”

狂風和氣流與寒氣無聲的碰撞,一條纖細的空間風暴在兩人之間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