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劉采女真的最近在他們夫妻面前活躍得很,時不時就送個東西過來,但劉采女明明是陸祈寧那邊的人,每逢十五還去宗人府看陸祈寧。

兩人的感情必定不淺,那麼窈窈的情況,她肯定在見陸祈寧的時候都說了。

太子最近也說劉采女在試圖勸說父皇把陸祈寧放出來,父皇還能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明確拒絕了她,但她還是不死心,真是比肅王妃還上心呢。

陸祈慎:“兒臣知道了,母后,劉采女那邊,還請你多關照關照。”

皇后笑著說:“她你不必太在意,你父皇交代過,她是一定要殉葬的,不過她最近野心暴露出來了,母后會看緊她的。”

陸祈慎點頭,他自然是不願意和女人鬥來鬥去的,浪費他心神,他只想和窈窈好好過日子,“母后,那還請你繼續瞞著父皇,起碼得等他病情好一點再說,你就說窈窈最近胎像不穩,太醫不建議進宮,免得受了驚嚇。”

“好,那母后能去府裡看看窈窈嗎?她現在心情肯定不好,母后去和她聊聊天,也好讓她寬慰點兒。”皇后殷切地期盼著,她也是個母親,曾經知道祈慎被人抱走換了死嬰的時候,她也是傷心欲絕,現如今換了窈窈,肯定更加難過。

陸祈慎猶豫半晌,還是拒絕了,“母后,兒臣還是想你過段時間再去,若是你現在去了,恐怕會有人談論起這件事來,那父皇恐怕也就知道了。”

皇后沉吟片刻,陸祈慎說的也有道理,她若是去了,必定會帶東西去,有心人自然是瞞不住的。

“那太醫院窈窈的脈案呢?既然劉采女去能看見,想必也要別人能看見,要不要本宮拿來?”皇后想起來,這太醫也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能把脈案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也不必在太醫院呆下去了。

陸祈慎點頭,“母后作主便是,當時時間太晚了,太醫院也只有那以為太醫當值,便只能叫他了,現在想來,屬實不妥。”

當時他也是情急,沒有思考那麼多,才會找一個不認識的太醫來給窈窈手術,後來雖然也做了多方工作,但還是有所疏漏的。

“那你在母后的宮裡拿一些東西回去,也算是母后的一點兒心意。”皇后這時候才把陸祈慎從地上拉起來,她蹲下身,親自給陸祈慎拍打膝蓋上的灰塵,“母后當時也是在氣頭上,你不要怪母后。”

“兒臣知道。”他把皇后扶起,他的命都是母后給的,母后心裡對他有怨言,定然是他做錯了什麼。

“柳家可有趣看過窈窈?”

“岳母來過一趟,他們都知道。”陸祈慎如實回答。

皇后放心地點頭,“那就好,若是他們有什麼不滿的,你就認下,你是為人丈夫的,沒能把人家女兒照顧好,他們有什麼責怪的地方,也是你該承擔的。”

陸祈慎都一應接下,“兒臣省得,母后你放心。”

皇后又跟陸祈慎囑託了幾句話,這才放他離宮。

皇后和陸祈慎說話說了不短的時間,眼看已經要到晚膳時候了,她便起身去了乾嘉帝的寢宮,告訴他訊息,順便照顧乾嘉帝用晚膳。

皇后到的時候,劉采女剛好端了粥給乾嘉帝喂。

不看不知道,原來劉采女是這樣對待乾嘉帝的,一口滾燙的粥,還沒吹涼,就要喂到乾嘉帝的嘴裡,她連忙走過去,拍掉劉采女手中的勺子。

“你就是這麼侍疾的?”皇后厲聲質問,怪不得她昨晚在乾嘉帝的嘴邊看到了幾顆水泡,還以為是飲食不當上火所致,沒想到竟然是劉采女造成的。

“皇上素日裡待你不薄,雖然你只是個采女,但你在後宮中出行的儀仗都快趕上四妃的程度了,現在皇上重病,無法自食其力,你就是這樣服侍他的嗎?”皇后冷眼看著跪在地上不辯駁的劉采女,想來做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皇后躬身看向乾嘉帝的嘴巴,又用力捏住乾嘉帝的雙頰,乾嘉帝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她能清晰地看見乾嘉帝的口腔和舌頭上有好幾個泡,想必都是被燙的。

乾嘉帝無法行動,口不能言,只能默默承受著皇后的舉動,皇后的眼神裡全是後悔和憤怒,“皇上,恕妾無禮之罪,但也是情非得已。”

她轉過身就一巴掌扇到劉采女臉上,“本宮只是打你一巴掌都還算是輕的,若是皇上此時能說話,想必你早已人頭落地,無法享受這主子的待遇了。”

劉采女微微偏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主子?皇后娘娘,妾算什麼主子?無非是皇上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寵物罷了,人人都歆羨妾的恩寵,可也不知道,妾何曾想過要這些恩寵?”

劉采女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往日戴得很好的面具,今天都被她親手撕開了,“妾已經厭倦了活在別人影子下的日子,也討厭學別人的言行習慣,可妾卻偏偏要忍受這些,妾何時能做自己?”

“而這些——”劉采女伸手指向躺在床上的乾嘉帝,“都是他帶來的!妾的心意,也要因為他而忍耐,妾的救命恩人,因為他而受盡痛苦,妾如何能不恨?”

“妾如今也只是在飲食上折磨一下他罷了,他往日加諸在妾身上的痛苦,是這的千倍萬倍!”劉采女說的咬牙切齒。

皇后嘆了一口氣,同為女人,同在後宮中,她自然能知道嬪妃的痛苦,但既然已經是皇上的人,就不應該再肖想別的,終究是劉采女錯了。

“來人。”皇后淡淡開口。

她也沒有再讓劉采女認錯,等到有太監進來後,她說:“傳本宮口諭,廢劉采女品階,今天開始,打入冷宮。”

劉采女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沒有哭天搶地,神色冷靜地跟在太監身後走了。

只是在踏出寢殿門口的時候,她轉過頭:“皇后娘娘,你是武王和誠王的母親,也是眾位皇子的母后,可不可以不要只把目光放在兩位王爺身上,有些皇子,也是渴望母親的。”

劉采女說完這些就離開了,但皇后知道她在說陸祈寧,皇后暼下眼睛,沒有搭理,轉頭給乾嘉帝喂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