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慎之回到府上,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府上的陌生面孔多了起來,他也顧不得與陸祈寧的合作了,叫來劉伯。

“老爺。”劉伯躬身行禮。

“我看府上行走的人怎麼多了好多陌生面孔,你晚上去查查,多帶點人手,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陽慎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劉伯領會,“老爺,那柳小姐那邊兒……”

陽慎之思考了一下,左右肅王現在也在疏遠他了,說不定在背地裡就謀劃著他的性命呢,大不了撕破臉,他這三年已經掌握了肅王不少結交權臣,貪汙受賄的證據,足夠讓肅王翻不了身了。

“一起解決了。”

“是。”

柳舒窈在院子還發著脾氣,陸祈寧那個狗男人,竟然將綠腰又送了回來,她還從來沒見過如此薄情寡性的男人,竟然能將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放在眼前,日夜見著。

而且看陸祈寧那個樣子,想必兩人又勾搭上了,柳舒窈心冷得厲害,她以為上一世已經見識過陸祈寧的絕情了,沒想到這一世還是讓她膽寒,這樣的人,真的要早早遠離才行。

和陸祈寧辯解,她也不屑,想必在陸祈寧眼裡,她的孩子只不過是一坨沒有見識過世面的肉,只有肅王妃的孩子,才是他真正的孩子。

為了一坨沒有感情的肉,而斷絕了他的快樂,實在是不划算。

柳舒窈噁心的想吐,而綠腰還不知好歹地往她面前湊,柳舒窈一氣之下,給了她一巴掌,“你以為王爺將你贖了回來,我就沒有辦法再送你進去嗎?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綠腰捂著臉,從前柳舒窈不是沒有打過她,但這麼用力並懷著強烈的個人厭惡情緒,還是第一次,她心裡不舒服,但想起肅王交代的事情,也就忍下了。

她姿態端正地跪好,誠懇認錯:“小姐,奴婢只是擔心你,沒有別的意思,而且奴婢已經知道錯了,小姐,奴婢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真的在反省自己,再也不會觸怒小姐了,還望小姐給奴婢一次機會。”

柳舒窈心裡正不舒服著,雖說那個小產的孩子是胡謅的,但陸祈寧的處事方式還是讓她噁心不已,綠腰此人更是見著就煩,她以為此生再也不用見到綠腰,甚至綠腰還會照著自己的想法,從此墮入深淵,在絕望中死去,沒想到竟然還能出現在她面前,真是命大啊。

“不用了,我無福消受,既然你的賣身契已經在你自己手裡了,就離開吧,走得越遠越好。”柳舒窈是惹不起了,這樣的人在她身邊,就是個隱患,現在對她巧言令色,說不定心裡怎麼算計著她呢。

綠腰張張嘴,還沒有說話,柳舒窈就朗聲說:“我也想清楚了,曾經我救你一命,你在我家為奴為婢,已經還清了,更何況我還賠上一條生命,你也該滿足了,不要再說我對你不起,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想要成為王爺的妾室,我也不會攔你。”

綠腰心下驚駭,柳舒窈竟然能將她的想法猜個八九不離十,只不過這恩恩怨怨,哪有那麼容易說清楚呢?她不僅為奴為婢,還被丟進窯子裡任人踐踏,這怎麼說?心裡冷笑,嘴上卻說:“小姐你誤會奴婢了,奴婢的確已經改過自新,深知罪孽深重,想要贖罪,如若不然,王爺也不會將奴婢送到小姐的身邊。”

柳舒窈低眉看睨她一眼,知道是說不通的,只是看她在眼前晃,實在是礙眼,雖然那處蝴蝶胎記已經被遮住了,但只要綠腰人在京城一天,就會有變數,“你去外面伺候吧,貼身的有春喜和夏青就行了。”

“是。”綠腰低眉順眼地出去了,幾人看見都不意外,只是不知道這面具會戴到幾時。

晚上萬籟俱靜的時候,前後院的燈都滅掉了,只有廊下的燈籠還散發著微微的亮光,當值的下人守在外面,沒有一點兒人聲。

綠腰在走廊的拐角處站定,陽慎之的書房外面還站著兩個人,看樣子不是普通的家丁,定睛一看,腰間竟然還配著劍。

她的頭縮回去,身子緊貼著牆,這不好辦啊,她怎麼才能避過值夜的下人和那兩個守衛進去呢?

沒辦法,肅王的命令不得不遵從,硬著頭皮走上去,言笑晏晏地看著兩人,“兩位大哥,今日我家小姐特地做了幾樣小菜,想犒勞兩位大哥,兩位值班著實辛苦,還望大哥賞賞臉。”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綠腰的臉他們並非不認得,只是管家有令,不到換班的時候不得無故離開,於是左邊的那個守衛歉疚道:“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奉命值守,不能離開,怕是要辜負姑娘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