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陸祈寧的宅邸就熱鬧了,回到家中的大臣,或多或少都準備了禮物,趕趟似的送過去,只可惜陸祈寧不在家,沒能見到這絡繹不絕的場面。

反觀陽府,則冷冷清清,柳舒窈在陸祈寧走後,睡了個回籠覺,直到日上三竿。

柳舒窈醒來之後,覺得渾身舒坦,好似把之前缺的覺都補回來了。

外間有說話的聲音,是春喜和夏青兩個丫頭,可能是看到陸祈寧走了,才過來的。

她走下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外間的兩人聽到聲音走了進來,看見柳舒窈的第一眼,就紅了眼眶。

“夫人,不。”夏青搖頭,“柳小姐,你……”夏青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年紀太小,還不懂得隱藏心思。

春喜就好很多,只是默默幫她疊好了被子,又整理起梳妝檯。

“柳小姐,可以洗漱了,奴婢伺候你梳頭吧。”

柳舒窈放下茶盞,“嗯”了一聲。

走過去的時候,摸了摸夏青的頭,“沒事兒的啊。不管我是不是你們老爺的夫人,你們都是我的丫環,只要你們想,還可以叫我夫人。”

夏青捂著嘴搖頭,劉伯特地警告過她們,不要再叫柳舒窈夫人了,否則被那位聽到了,要生氣的,她們承受不起。

柳舒窈無奈,看著鏡子裡的夏青:“那你就喚我小姐吧,就當你們是我府裡的丫環,好不好?”

夏青沒說話,春喜倒是開口:“是,小姐。”

她們兩個雖然才跟柳舒窈不久,但很喜歡這個新主子,將她們從二等丫環提到貼身丫環,每天還有多餘的賞賜,為人又溫和,是不可多得的好人,現在知道了她不是這個府裡的的女主人,多多少少有點傷心,也害怕她就此離開,不要她們了。

柳舒窈看了看夏青委屈的小表情,笑著說:“夏青,別傻站著了,快去傳飯吧。”

夏青不情不願的走了,春喜觀察著柳舒窈的神情,說:“小姐,夏青心思單純,她就是害怕你會離開陽府,有不當的地方,奴婢替她賠不是。”

“那你呢?你怎麼想的?”鏡子裡春喜的手飛快地在柳舒窈的頭頂上穿梭,慢慢編出一個墮馬髻,慵懶又不失優雅。

春喜嘴角撤出一抹笑:“奴婢也不希望小姐走,希望小姐能做奴婢一輩子的主子。”

柳舒窈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臉上閃過一絲憂傷,很快又整理好情緒:“我會努力不離開陽府的。”

正當春喜要給她插上髮釵的時候,柳舒窈制止了她,說:“今天不用打扮太多了,戴一朵牡丹絹花就好。”

春喜順從地拿出絹花,插在她髮髻的左側,春喜透過鏡子看著打扮過後的柳舒窈,真真是人比花嬌。

在夏青傳菜之後,春喜就悄悄離開了,跑到陽慎之的書房裡。

陽慎之停下手中的筆,再一次確認:“你說床上沒有東西?”

“是的,老爺,小姐起身後,奴婢就去鋪床了,什麼也沒有。”

“嗯,你下去吧。”陽慎之不知道現在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但他心裡確實是有些竊喜的。

他又想到早上看到陸祈寧從柳舒窈房間離開的情景,那時自己心裡五味雜陳。

不管是什麼原因讓柳舒窈拒絕了和六皇子同房,他都一樣高興,這樣的心理是不道德,但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萬事沒有早知道,當初那副美人像,到底是草率了。

他卑劣地希望著,六皇子能早日失勢。

他就是個無恥的強盜,在暗處覬覦著別人的妻子,讀了多年的孔孟聖賢書,又無時無刻不警告著自己,讓他的內心備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