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眨眼:“要是告訴我了,我還會問你?”

“唉——”影舞長嘆一聲,溫聲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只是聽說,王爺的這個身體情況,與生母有關,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不但我不知道,就連老管家也不知道,或許四國九城當中也沒人知道吧。”

明月一手抱著手肘一手在下巴處揉搓,沉思片刻,溫聲問:“那麼,王爺他知道嗎?”

影舞略微點了點頭,“我認為王爺是知道的。但這是王爺的禁忌,或者說是王爺的逆鱗,別人從來不能管,通常是連問都不能問的。”

明月一挑眉,“你騙我?真若如此,那條白蟲子是怎麼回事?哪有不知道病根就亂用藥的!?”

此刻明月覺得,影舞這是把她當傻子了。

可影舞卻連忙猛搖頭:“你又不是今天才認得我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小白……就是你說的那條白蟲子,是西昱一位遊方道人給的方子,說是可以壓制體內蠱毒。”

明月嗤道:“呵,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夜昭那傢伙怎肯相信一個陌生人?”

影舞的眉毛皺成了一條直線:“是真的。當時王爺渾身的血脈噴張,疼的滿頭大汗。姐姐在門口看到了那遊方道人,就把他領進來了。”

明月眯了眯眼:“蝶舞?”

影舞點頭:“是啊!姐姐真的很關心王爺,她在這裡的時候,大小事一併是她打理,管家都不怎麼管事的。”影舞說著,便把那天的事簡略敘述了一遍。

原來,那一天是蝶舞躲在門口丁香樹下暗自落淚,王爺的病已經好幾天了,渾身燒的通紅,血管一根一根都在面板上浮著。

請來宮裡的太醫,一個個紛紛搖頭,說是最多也就剩三四天光景,然後便都嘆著氣離開了。

當時的南昱皇帝還是南宮炎的父親南宮逸,他也聽說了夜昭病的很重,可卻居然都沒來看一眼。

也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那遊方道人剛好來了,手裡還舉著一個“妙手回春”的幌子。

那道人身穿一身麻衣,主動上前行拱手禮,溫聲道了一句:“福生無量天尊!”

蝶舞並不懂佛道之禮,只是看到了那“妙手回春”的幌子,加上當時正在傷心,便問了句,“你是神仙?你會醫病?”

那麻衣道人手攆鬍鬚,笑著點點頭:“貧道不是神仙,不過……倒也識得幾個草頭方。呵呵——”

那道人於是便被半信半疑的請進了王府。

蝶舞本也是半信半疑的,只是想著王府裡好歹也有影舞,而且又是在天子腳下,料想即便是不能醫治好病人,也不至於造成什麼傷害,這才決定讓他進來看看。

當那麻衣道人進來以後,先是探了探鼻息,後又煞有介事的切了切脈,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溫聲道:“這個脈象有點古怪啊!”

蝶舞急忙問道:“能解毒嗎?”

“毒?不像、不像啊……”麻衣道人手捻鬍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相比蝶舞,影舞脾氣更急,當時便瞪了麻衣道人一眼:“道長有話快說!是想要把人活活急死嗎?”

麻衣道人這才站起身,從自己身上的麻衣道袍裡翻了又翻,終於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個六邊形的小盒子,緩緩開啟,眾人一見全部圍了上去。

蝶舞嚇的“啊”的一聲驚叫,直接用絹絲羅帕捂住了眼;老管家嚇的直接後退了好幾步。只有習武的影舞沒有被嚇退,但也一手指著盒子一手指著麻衣道人的鼻子,瞪圓了眼珠子大聲呵問:“這是什麼鬼玩意兒?”

“呵——不怪諸位施主不認識,這本不是南昱之物啊!”麻衣道人笑道:“這是西昱的櫻雨血,正好可治癒貴人疾病啊!”

“櫻雨血?”影舞眉頭緊鎖,扭頭看了看蝶舞。

之間一個方寸小盒裡,一條白色的小蟲子正在一灘血水裡蠕動,那小蟲子身軀雪白,只是那血水卻是一滴半凝固的血水,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兒,看起來非常噁心。

再仔細一看那蟲子,居然有兩個頭!

一般的蟲子都是有頭有尾,而這條蟲子兩邊都是頭。

整個一個頭上,沒有眼睛、鼻子,通通都是嘴巴。

或許是感覺到了被圍觀,那蟲子大嘴一張開,裡面竟盡數都是牙齒,密密麻麻的排了好幾排,像是排列到了肚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