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敲定,實施的速度是成敗的關鍵。

明月與夜昭兵分兩路。

明月拿著夜昭的腰牌去了鎮遠將軍府,夜昭則在角屋裡取出一隻鴿子當場放飛。而那腰牌和鴿子,都是東方長治留下的。

為了更加方便行事,夜昭讓明月換了一套黑色衣裝,那是影舞的衣裳。

扣上一頂白色的垂紗斗笠,從外面根本看不清五官。

來到鎮遠將軍府的時候,圍觀的百姓已經散去,門口還有御林軍把守。

明月沒有貿然上前,而是溜進衚衕裡扯過一個探頭探腦的小廝,壓低聲音問:“幹什麼的?!”

小廝一身粗布裝扮,頭上還包著一塊頭巾,不知是哪家僱傭的短工。

見明月一襲黑衣,聲音暴戾,雖看不清眉眼,卻也知是個不好惹的。

“我,我我我……”

小廝被明月揪住衣領,明明身材比明月還高,卻彎著腰站在那裡,腿抖的像篩糠,“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整齊話。

明月可沒太多時間在這裡耽誤,怒斥:“賊眉鼠眼,支支吾吾,再若不說,我就送你去衙門!”

小廝一聽“哇”的一聲哭出來,又不敢太大聲,噗通一下直接跪到明月面前:“小的是城北市場的短工,因為鎮遠將軍夫人喜歡烹飪,所以常常給將軍夫人送食材。昨日新到了一批山藥,掌櫃的讓我來問問夫人要不要,不承想看見將軍府亂成一片。小的不敢上前,但將軍夫人平日裡待人和善,見小的可憐,辦事認真,就時不時賞給小的一些散碎銀子和舊衣物,小的感念府上恩德,所以就躲在巷子裡觀察,一直沒有離開……”

原來是個知恩的人!

明月聽完點了點頭,輕輕扶起小廝:“我問你,將軍夫人和肖將軍,還在府裡嗎?”

“不!小的親眼看見太后當著眾人數落了肖家三大罪狀,樁樁都是死罪。”

明月的心陡然顫了一下:“那他們去哪了?!”

小廝哽咽道:“肖將軍抱著夫人當眾駁斥了太后,不但拒不認罪,還拿出了先帝御賜的免死金牌。太后被氣的請出了先帝,最後把肖將軍和夫人一起帶走了。小的雖然一直躲在巷子後沒離開,但並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可是……”

“但是什麼?!”明月心裡很急,不知這小廝說話為何如此吞吞吐吐。

“可是,小的記得,太后臨走時說了一句,‘你既然在金鑾殿得的金牌,那就回金鑾殿交回去!也順便跟惦記你的兒子見最後一面,如此,也算是皇恩浩蕩了’!”小廝說完就低下了頭,不知何故不敢看明月。

明月點點頭,低聲嘆道:“既知人微言輕,就快點離開這裡,莫要招惹禍患!走吧!”

小廝連連稱“是”,連滾帶爬的鑽進旁邊巷子,須臾就沒了蹤影。

明月隔著斗笠垂紗瞄了一眼鎮遠將軍府門,心道:府中此時已經沒了人,太后恐怕只是留下個看守。

當務之急,還是得進宮!

明月摸出懷中的腰牌,蹙眉凝視。

這腰牌看起來更像是一塊玉佩,純正和田美玉,質地水潤光滑,精美的鏤空雕刻,龍的造型清晰可見,右下角是小篆字型,依稀是東方二字。腰牌下方一縷紅色玉線流蘇,柔軟而華貴,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只是,這龍的造型裡,怎麼有一抹殷紅?那抹紅像是會動,緩緩在龍的身體裡遊動,看著甚是扎眼。

明月小心翼翼把腰牌重新收好,眼下,能不能順利進宮就靠它了!

沒有馬匹,沒有玄脈,明月只能憑兩條腿朝宮門飛奔。

如果不是前世的傭兵生涯鍛鍊了堅強的意志,如果不是心裡有團火一直在燃燒,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一般人早就放棄了!

當明月風風火火的趕到宮門之時正當晌午,汗水已然溼透了肩背。

宮門的守衛人高馬大,穿著御林軍的服裝,手拿長槍立在宮門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