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時不知該如何勸慰眼前這個伶牙俐齒性格又有點倔強的清秀少年,因為明月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不甘和無何奈何。

或許他也曾想反抗命運的不公,或許他一直沒有放棄努力,可此時,他的眼裡有釋懷以後的輕鬆,有回看從前的戲謔,但一切走過的路,都不曾有悔!

“報——”

遠處一個喊聲立刻讓明月豎起了耳朵。

“御林軍肖統領到!”

是肖衛?

他來幹什麼?

難道來看笑話?

總不會是來喝茶!

明月轉頭看向外面,肖衛剛好趕到,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兵和一個守牢的獄卒。

“傅明月!”肖衛氣勢洶洶的站在牢房門口,很像是來討債的,聲音如洪鐘般抑揚頓挫:“傳皇上口諭,傅明月氣暈太后,罪大惡極,立即進宮受審,不得有誤!”說著就去拉拽牢門。

“等等等等……”獄卒忙不迭的上來阻止,眼神飄來飄去有點不知所措:“肖、肖統領,敢、敢問……可有皇上聖旨嗎?”

肖衛把腰一掐,眼珠子一瞪:“老子剛才不說了嗎,‘口諭’!口諭哪來的聖旨?但口諭也是聖旨!”

“這……”獄卒一臉為難,囁喏道:“陸大人交代我等,傅明月身負重罪,任何人來也不許放出來。而且,何況……您還沒有聖旨!”

肖衛劍眉倒豎:“什麼?!陸沫那孫子如今出息了,竟收了你這麼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假傳聖旨的人嗎?老子何曾幹過那種事!”

沒錯,一直以來肖衛的名聲極好,認識的人都要挑個大拇指,就連這獄官陸沫都曾是肖衛的部下。而且肖衛父親也早就名聲在外,那叫一個忠肝義膽,德行天下,沒封王大家都覺得很可惜!

“可、可是……還是不行啊!真、真的……不行啊!”

獄卒的表情逐漸扭曲,擋在牢門前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樣子刺激的肖衛當場火冒三丈。

二話不說,肖衛揚起右手輪圓了給了獄卒一嘴巴,罵道:“沒用的廢物!就憑你這扭捏的娘們樣子,就該拉出去斬了!”

話落,不由分說抓起獄卒腰間的鑰匙就把牢門開了,一把拉出傅明月:“別囉嗦!跟我走!”

“哎哎哎……等下,那他呢?”明月轉頭看向天涯。

天涯也看向明月,臉上帶著雲淡風輕的微笑,一隻手背到後面像在趕廟會看戲一般,不言不語,站在牢門裡面自成一道風景。

肖衛眉頭一皺:“他?他是清漪館的頭牌,恩客眾多,朝裡惦記他的人多著呢。再說他又沒殺人,管他做甚?快走,別囉嗦!”說完也沒再給明月說話的機會,拉著明月大步走了出去。

獄卒的嘴角掛著血跡,半張臉此刻已經腫成了豬頭,手捧著臉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一直到肖衛走遠了,再也聽不見腳步聲,這才急匆匆爬起來哭著跑了出去。

牢房裡一片寂靜,就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良久,一聲輕嘆打破了寧靜:“唉,最近的天氣乍冷乍熱,還真是令人難以接受呢!”天涯莫名其妙的發完感慨,開啟摺扇輕搖著緩緩坐了下來,安靜的閉上雙眼養神,等待黎明的到來。

有了肖衛的護航,明月出牢獄出的很順利。

沿途也有其他獄卒,甚至把門的都有三四個,但肖衛官服在身,目光冷峻,他們不敢阻攔。

此時已經入夜,除了勾欄酒肆,平民百姓家的大門都已經落了鎖,油燈也多半都熄滅了。